是人腿，王亮脑海快速旋转，快步向前走了过去，是人！王亮看着眼前被一根断裂铁架子插在地上的人，上半身烧的已经不成人形，没有半点犹豫，王亮掏出身上带着的灭火布盖在这人身上。

王亮拍了几下把因为烧完衣服变小的火扑灭，王亮动作不敢太猛，因为这人皮肤已经被烧脆，王亮拍打过于用力，脆弱的肉皮会裂开漏出里面鲜红的肉。

“清醒，清醒我是消防员这就把你就出去，快醒醒啊。”王亮见眼前人没有动静，拿下面罩，咬着牙把手放在这人胸口，开始做胸部按压。

随着王亮的下压，这人本来被烧糊胸部漏出里面半熟不熟肌肉，可是这时候王亮也就管不了太多了，闻着一股子烤肉味，王亮？机械麻木的按压对方的胸口。

“啊~！”一声抽气，吓了抢救的王亮一跳。

“醒了？”王亮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坚持住，我把铁架子移开，马上就救你出去。”王亮准备站起来移开铁架子。

“别走。”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我，我不行了。”

“不要放弃，救护车就在外面不要放弃。”王亮还想本能的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黑漆漆的脸上一双透亮的眼神，王亮看对方的情况心不断的下沉。

“我的情况非常清楚，刚才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有些事想要托付给你。”这人说话声不大，但吐字清晰，说了几句嘴唇又撕裂开，流的已经不是血了。

“坚持住，为了你的家人，你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王亮希望对方不要放弃。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也醒不过来，消防员我想拜托你告诉我妻子，我爱她，我爱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我……我不能陪着她一辈子了，我食言了。”漆黑的面颊流过一条晶莹泪痕。

王亮抿着嘴，听着对方的话，对方声音逐渐变小，王亮要贴在对方嘴边，听着对方讲话，扑鼻令人作呕的异味似乎也没有那么让王亮反胃。

“我给家里买的保险单在衣柜里，加上车间的赔偿，应该够把妞妞养大，如果有一天再一次遇到真心爱你的人，不要错过，我爱你，你也一定要爱自己，对不起，我不能陪着你，我爱你，对不起……”说到最后这人的眼神变得迷离，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的，王亮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对爱人深深的爱意和眷恋，错过爱人余生的悔恨，对爱人仔细的嘱托。

王亮没想到人的眼神可以在几十秒展现出如此多，如此真挚的感情，在迷离之际这人不断重复着我爱你和对不起两句话。

“王亮没事吧？”苗强走过来看到王亮跪在地上，身下是一名被困人员，王亮一动不动。

苗强把手从手套里拿出来，放在已经没有呼吸手腕，苗强看这人胸口惨不忍睹的情况安慰王亮。“小亮你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可是我还没有救了他，苗队帮我一下。”王亮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伸手扣住这人身上的铁架子。

按照正常流程，消防员以救活为优先，对于已经去世的人，优先级要排在后面，可是苗强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另一侧。

两人发力把铁架子从已经失去生命气息人身上挪开，王亮又用灭火布把这人盖住。

“还有更多的人，等着我们去救。”苗强说完又一次走进面前的浓雾中，王亮眼神简单，没有犹豫跟在苗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