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风止慢慢的走到了我身边,伸出了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此刻就在我的眼前,离我的眼几寸距离,离我的心也几寸距离。
而他的手却转了方向,到了我耳边,轻轻一抚,带动着风,我听到了风的声音。
“有只虫儿。”
“嗯。”
你一伸手,我的内心已经风起云涌,后来,却只能说声嗯了。
“娘。”忽然落意发出了一声惊呼声,我忙转过身去看他,睡梦中的他眉头紧皱,额头上尽是冷汗,手脚不停地扑腾着,让人看了心疼。
我坐在他的身边,十七岁的男孩,还小,小我整整五岁。
五年前,我十七岁的时候,披战袍上了战场,没有外公,没有亲人,只有我自己。
每一个午夜梦回间,我也是这样,那无边的黑暗让我怕极了这个世界。
也许哪一个瞬间,也许就是下一刻,现在,我可能就会丢掉性命。
可我不能死,爱我的人能记得我的人都离开了,我还未功成名就,倘若早早死了,谁还会记得我呢?
那个时候,我最想有个人能陪着我吧
我轻轻的拍着他的身体,给他披上了我的披风。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没人可以伤害你。”
我像是对落意说的,更像是对我自己说的。
我忽的觉得肩头一暖,我回过头,是连风止,他将他的披风披到了我的身上。月光下,他目光灼灼,似是星河,我生怕我看错了他的眼神。
他坐在了我的右侧偏后方,恰好挡住了风来的方向,给了我无尽的安全感。
我忽然觉得鼻头有些酸。
“叶将军有没有想过离开此处?”
“离开哪里?”
“北境,南宛…”
“有,有想过,有想过去天之涯,去海之角,去荒芜的西海看看,只是没有去。”
“为什么没有去呢?”
“因为,因为想一同去的人不在了。”
“是爱人么?”
“是,很爱很爱的人。
曾经我为了一群不爱我的人舍弃了那么爱我的他,后来,那么爱他的我却无法说爱他了。”
“他是个怎样的人呢?你愿意同我说说么?”我转过头看着连风止,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别人眼里他可能是善良,是正直,是贤良,是尊贵,是威严,或者是其他。”
“可,在我眼里,他只是我的夫君,想要白头到老的夫君。”
“他去哪里了?”
我看着连风止的眼睛,笑了笑“他哪里都没有去,他在春天里,在风里,在我的眼睛里,在我的记忆里,在我心里。”
“相爱的人总会在一起的。”连风止有些沉默的开口,不知是不是对我动了怜悯之心。
“会么?”我期盼的看着连风止的眼睛问道。
“会的。”
“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