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把手机拿起来。

接通之后，里面立刻有夜店歌手的声音跟推杯换盏的笑声传来。

那边的霓·虹酒场，让莫绍言觉得熟悉莫名。

唐晏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怎么，莫少还没有搞定那个小寡妇？”

莫绍言嘴角谢谢勾了一下：“搞定了。”

“既然搞定了，那过来一起喝一杯？”

“当然，你输我的东西，可要马上给我？”

莫绍言跟他提起之前的赌局。

唐晏笑起来：“你说搞定了就搞定了？不给我们看一下，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车子可以给你开，但是今晚只能让你围着赛道跑一圈，车钥匙，还要等我们见到那个小寡妇对你死心塌地之后，才能给你。”

“好。”

莫绍言应下，毫不迟疑。

唐晏跟他的电话结束。

莫绍言直接从车库里提了自己的车子从这个跟他的圈子格格不入的旧小区里扬长而去。

两栋房子的窗口里，都有人在看着莫绍言的车子从夜色中消失离去。

只不过，401隔壁的402，窗帘拉上之后，灯也跟着关了。

而胡慧家中的窗帘，却是一直开着的。

胡慧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莫绍言的车子离开的方向。

顾白笙在房间里哄曲晓波。

曲晓波虽然晚饭没吃什么，但是，顾白笙去哄她，也还是没能吃下多少。

曲晓波很疲惫，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就问顾白笙：“笙笙，你说，做一辈子单亲妈妈，会不会很困难？”

“你看我妈就知道了。”

顾白笙让她去看胡慧这一生。

胡慧这一辈子，从失去了丈夫的那一天开始，神经就一直紧紧的绷着。

独自抚养孩子成长的辛苦，远远比外人口中说起来的更艰辛百倍。

顾白笙身为这个单亲家庭里被抚养起来的孩子，深有感触。

从小到大，多少次在夜里醒来的时候，经过母亲的房间，能看见母亲在房间里看着父亲的照片默默哭泣。

没有了家人的帮助，没有了丈夫。

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女儿。

胡慧外面坚强的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打倒她。

但是，黑夜降临，不在人前的时候，那坚强的盔甲，就都土崩瓦解。

多少苦难，会随着黑夜的来临，如同潮水一样，在人心最脆弱的时候，魔鬼一样蜂拥而上。

“的确很难。”

曲晓波出声。

她认识顾白笙这么多年，也认识胡慧这么多年。

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单亲妈妈的生活多苦的。

“我觉得你不是怕辛苦的人。”

顾白笙看着曲晓波。

曲晓波微笑，手指扶着自己的肚子，表情非常温柔：“不管多么辛苦，我都不怕，但是……”

“你怕孩子在单亲家庭里成长的很辛苦？”

曲晓波点点头，表情沉重：“我多辛苦都没关系，但是，我的孩子如果生活的很辛苦，我就会觉得很对不起他，尤其是……张家那边……”

“你怕张家还过来抢孩子？”

顾白笙明白了过来。

曲晓波点点头：“张恺是张家的唯一的儿子，如果我生下这个孩子，张家心里有所怀疑的话，一定会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过来闹腾的。”

“莫绍言跟你说什么了？”

既然能让曲晓波又想起这个隐患来。

莫绍言的话，必然是起了作用的。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一定会帮我把孩子留在身边而已。”

“他帮你把孩子留在身边？”

“嗯，”曲晓波道，“如果孩子出生之后，莫绍言对外承认这个孩子是莫家的孩子，张恺的家里人就算是再怎么怀疑，都不会来找我要孩子。”

“的确。”

顾白笙不否认。

莫家在北城也是小有名望的豪门。

若是对外宣称孩子是莫绍言的，张恺的家里人的确不会以卵击石的过来抢孩子。

而且，莫家是绝对不会允许不是莫家血脉的孩子，戴上莫家孙子的名号的。

如果莫家承认了这个孩子。

别说张家不怀疑孩子的身份。

整个北城的人，都没有人怀疑孩子的身份。

“所以，你在考虑跟莫绍言在一起？”

顾白笙大概明白了曲晓波的想法。

“我只需要他给我一个身份，一个莫太太的身份。”

顾白笙劝她：”其实，你要是担心孩子被张家纠缠抢夺，在孩子生下来之后，你也可以工作调动一下，让张家人找不到你，并非一定要借助莫绍言。”

“你觉得莫绍言对我不是真心？”

曲晓波问。

顾白笙沉默了几秒，还是点了头：“他愿意接盘，完全说不通。”

“那宋霜如果愿意接盘呢？”

曲晓波一问。

顾白笙都愣了。

曲晓波笑了起来：“我是打个比方。”

顾白笙缓过来，也摇头：“宋霜这个人接盘也说不通，不管他接谁的盘。”

“是啊，除非那个盘本来就是他的孩子。”

曲晓波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