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了，他几乎都要忘了那人的模样，却在见到西钥涵之后重回脑海。当年狠下杀令的自己，他是疯了才会想要她死。

明月生涯尽，枉流年，两生开，谁堕忘川？

最后活着的，只有他一个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了那么多，他仍是孤家寡人。

林德见他神情不对，不由提醒道：“陛下，该歇息吧！”

他回过脸，轻哼一声，往殿外走去，高大的身影融入夜色之中，销声匿迹。

林德当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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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一切准备就绪！”

堂下是蒙寒门的左使和右使，是杨梓的心腹，直接听命与他。

杨梓顿了顿，一双瑞凤眼神色柔和，泪痣一点格外好看，却蒙上一丝犹豫。他攥紧拳头：“算了，先散了吧！”

“门主可是在顾虑什么？”今日杨梓召集所有属下说去去劫人。这不，人刚聚起来，他却突然说要散了。这让诸位下属有些猝不及防。

“放肆！今日散了吧！”

不能冲动，绝对不可以冲动，西钥宸居然和西钥涵彻底撕破脸皮，更印证西钥宸的话，难道，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前些日子，右使传来消息，疑点太多，他并不尽信。

西钥铮一生有两位夫人，大夫人西钥婉蓉，二夫人慕雪优，从未娶过异族人，相传西钥涵出生患有天疾，求治与公西奕，回到衍羽山庄，便有一双蓝眸，西钥铮从未解释。

但听西钥宸的意思，西钥涵身为异族人，不会是大夫人的孩子，难道是私生子？而西钥铮的平生，亲近的异族人只有母亲顾紫妃，虽然他二人关系好到同进同出，母亲最终还是嫁给了父亲杨甫跖。

西钥宸一口咬定与他有关，儿时的记忆中，西钥铮常会来杨府，父母与他关系都十分要好，倘若真如西钥宸所言，会不会是母亲和西钥铮？

所以西钥宸才会反对他对西钥涵的感情？

荒唐！但杨梓目前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他想将西钥涵抓来，甚至想到了滴血认亲，他已经快被这些消息弄疯了，但他绝不能冲动，将她抓来又能如何，他该如何面对她？

今后，还是专心想想如何对付北宫天，那才是下令杀尽杨府的人，这才是他该做的事，不能再本末倒置了。至于西钥涵的身份，他还有一个方法。

右使突然传报：“门主，三主长不日便抵达京都。”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蒙寒门的主长们真的是等不及了。”杨梓忽而问道：“宫里线人可有消息出来？”

左使：“没有，随时可以行动。”

“先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盯紧北宫天，待三主长到了再做打算。”

左使：“您真的取消今晚行动？大巫医今日去了良王府，再不行动就回别苑了。”

“她身边有名暗卫，据说那日砍掉西钥宸十名冥卫，遇上他只会是一场硬仗，现下，还不是消耗蒙寒门实力的时候。”

左使右使抱拳：“属下明白。”

事到如今，还是舍不得伤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