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云珩被月隽翼邀了出去,虽然信上刻意标明勿携眷,不过云珩还是问了下皛皛是否同去,皛皛表示要尊重下邀约者的意愿,她就不去了。
于是现在她一个人坐在紫藤花下发着呆,午后的阳光虽然也没什么温度,但依旧使人感到惬意,偶尔吹过的冷风,带落些许花瓣,更是多了几分意境。望着飘落在杯中的花瓣,皛皛觉得就算这样呆坐一下午也不错,或许再看本杂书,会更不错。
想到这,皛皛便起身向屋内走去,才走了一半,就听见有人问,“穿得跟个红包似的,那个你男人在吗?”她回身便看见七芗抱着只昏迷的蓝狐向自己走来。皛皛一边回答对方的问题一边继续向着屋子走去,“云珩和阿隽出去了。”
七芗同皛皛并行,听了她的回答,七芗忍不住调侃道:“又去买吃的了?”不等皛皛否认,他接着道:“要去多久?等着救命。”
二人将蓝狐安置好,“要不你先救下?”
“你不行吗?”皛皛有些为难地反问。
“救人我不太在行。”七芗理直气壮地回道。
皛皛伸手探了探蓝狐伤势,一边问,“怎么伤的?”一边从腰间取出一个三角形的符,对着它低语了几字,随意向窗外轻掷出,那符即化作金线在空中转了个向,朝着街市的方向飞去。
“金线?人族的玩意,浮夸。”七芗不屑道。
“那化作蝴蝶不是更浮夸了?”皛皛问道。
“不浮夸,俗气。”七芗回道。
皛皛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嗯,不过挺好看的。”同时尝试治疗蓝狐,“是被道法伤的?”
“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臭道士。”七芗满脸嫌弃。
道士?皛皛心忖着,自己见过的高冷道士就那一个,不会那么巧吧?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院外有脚步声向着行来,七芗看也没看就感慨道:“哎,那么快就追来了。”
“不是,我去看下。”皛皛无奈地瞟了七芗一眼。
这时七芗才看向窗外,一名少女与一位气质不凡、容颜倾城的女子正不紧不慢地由院外小径向这行来。少女见了皛皛面露喜色,又态度恭敬的同身边的妇人说着什么。
等人走近了,皛皛唤了一声,“阿甯。”随后她的视线全落在阿甯身边的妇人身上。
阿甯看向身边的女子,得了女子许可的眼色,她才开口,“皛皛,公子不在吧?”
皛皛压下心中疑惑,淡淡回道:“阿隽邀他出去了。”
“那我们进去吧。”阿甯像是对皛皛说的同时又像是在征询身边妇人同意。
皛皛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不过看着应该不会被狐狸吓到,但她还是提了句醒,“不过里面还有一只受伤的狐狸和一只化作人行的狐狸。”
女子闻言只是颔首微笑,悠悠地走了进来。皛皛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丝不安,很快她的不安就兑现了。女子刚进屋还未落座,就又有人走进院中。两名少年,均是素衣,一人温文尔雅,另一人少年气盛。
温儒少年见了皛皛,诧异道:“你。”
皛皛也认出了少年,“看戏的兄妹。”
“师兄,你们认识?”另一个少年问道:“我们没有找错地方吧?”
周泽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在下有几个问题,不知姑娘现在可方便回答?”
“云珩说上次那女孩带的是乾坤摇,你们是封台府的,那你们是道士?来收妖的?”皛皛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先确认对方的来意。
“是,也不是......”少年还想解释来意。却被七芗打断了话。
“你说那么深奥,她可听不懂。”七芗从窗里探出脑袋。
皛皛轻瞪了他一眼,“只要你们不是来抓狐狸的,那便问吧。”
“雪鹤剑在此?”周泽淡淡地问道,就像在问你吃饭了没一样寻常。
“嗯,我的。”皛皛的回答也一样随意。
“你的?这妖剑选主人这么随便吗?”周烁质疑道。
周泽刚想为师弟的无理道歉,却听到皛皛毫不在意地回答:“嗯,是挺随便的。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周泽和周烁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他们从未遇到过如此平静的交涉。本是来确认妖剑的主人和妖剑是否现世又会否为祸,对于异族,他们多少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想着就算不用大动干戈,至少也要费一番口舌。
“是否方便帮个忙?治一下狐狸?”皛皛试探性地问道。
周烁也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为祸天下吧?”然后他看到对方一脸你说什么你不是个傻子吧的表情,最后大发慈悲的吐出两个字“不会”,没有更多解释,但不知为什么他却信了。
“可以帮忙救人吗?”皛皛又绕回了这个问题。
“若不会为祸天下,那亦不该包藏祸害。”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句话吸引。
“这下是真追来了。”七芗还是一贯散漫的语气,可心里却是有了戒备。
屋内那女子还是处之泰然地在一旁看着,阿甯也不好擅自做声。
周泽和周烁虽然看出来人亦修道之人,但一时却想不出是哪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