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丫鬟看到她的样子便知她们的这位小姐又要调皮了,不由得出言提醒。
“嘘!”仪君将一根手指竖在唇畔,打断了小丫鬟的话,闪烁着危险的目光,仿佛在说再说话就给你点颜色看看。小丫鬟立刻被吓得不敢再说话了。于是她转头继续欣赏着老头的睡颜。
轻轻的,她伸出两根手指,捻住老头长长的胡须,手指交叉,把它们牢牢地绑在了一旁的毛笔架上。
嘻嘻,这下她可以放心地出去玩了。她将嘴唇捂住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晴空万里,这样好的天气不出去玩岂不是浪费了嘛!她对自己找的借口很是满意。
她一溜烟跑出书房,正哼着曲想着该去哪里玩,忽然,不远处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令她突然间手足无措。
糟了!有人来了!仪君暗自叫苦,她环顾着四周想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可是书房面前是一旁空地,她转了半天也无处躲藏,她不由得急得额角都冒了汗,眨眼间那脚步声便到了面前。
一身葱绿的少女迈着碎步来到她的面前,看到站在门口的仪君,莞尔一笑,“仪君,母亲让我来看看你的功课怎么样了。”
“婉清姐姐……”仪君讪笑着拉住少女的胳膊,一步窜到她的面前阻挡了她看向书房里面的视线,笑嘻嘻的说,“母亲还不放心仪儿吗,仪儿最乖了!”
“你的功课呀,是母亲最不放心的了,一个女孩子每天总是想着练武,读书识字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一首诗词背了三天也背不下来,母亲说了再背不下来就不让你吃晚饭了。”斛律婉清说着就要往书房里进。
糟糕!要是被三姐发现自己干的好事一定会告诉父亲的,到时候自己就惨了!仪君的心跳的飞快,她急忙拦住婉清的脚步,笑眯眯地说,“姐姐,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这样进屋去不是打扰先生教书嘛!”
婉清顿住脚步,一脸怀疑地看着仪君,一步步向前逼向仪君,“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仪君被她逼的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怎么会呢,仪儿一直都是最乖的了!”
婉清显然觉得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又有什么阴谋,她眯着眼睛一步步向前仔细看着仪君笑眯眯的表情希望可以从中找出什么破绽,仪君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却依旧假装镇定的笑着,最后她退的再也无路可退,后背咣当一下,撞到了书房敞开的大门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仪君被吓得一闭眼,随即她立刻意识到什么事,转头看向熟睡着的老头,这么大的一声响,老头一定被惊醒了。
果然,老头自睡梦中醒来,伸了一个懒腰,“啊,好睡好睡,哎疼疼疼疼……”
仪君闭了闭眼,自己的阴谋是彻底暴露了,她回头向婉清尴尬一笑,回身猛然钻进茂密的灌丛里,“婉清姐姐,我错啦!”
“喂……”婉清想叫住仪君,可是她的身影极快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婉清无奈只好去书房帮教书先生把打着结的胡子解开。
躲在灌丛里的仪君一笑,暗自为自己的聪明骄傲,她看着头顶蔚蓝的天,幻想着一整天自己都可以在外面玩该是多么开心的事,斛律家的家规极严,没有斛律光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随便出府,所以每次仪君都会想方设法找机会到府外去玩,可是每次都是被父亲发现免不了一顿责罚,她无奈地望天,这一次她终于成功了,终于可以出府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她唇边的笑容更深,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仿佛正有只眼睛在怒目盯着他。
她怯怯地转身,对上一双冷冰冰的眼,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一脸怒气的斛律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听到书房的嘈杂声他便来查看,正碰上闯了祸想要逃出府的仪君。
“父亲……”仪君低下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斛律光皱紧了眉头正要责骂她,可是待看到她的脸时所有的怒意顿时消散了。
不知从哪里抹的墨汁,被她不小心沾在了脸上,一张素白的小脸顿时像个大花猫一样。
斛律光忍住笑,假装生气的样子看着她,把她不客气地从灌丛里拉了出来,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呜……”仪君丧气地低下头,她却不知道,在转身的刹那,斛律光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勾起了一个宠溺的微笑。
微风吹起庭院中二人的衣发,拂过二人或自信或严峻的神情。淡粉色的花瓣仿佛从天而降的花雨,迷蒙了他坚定的目光,面前少女莞尔的笑颜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她不多言,挥剑向他,穿透繁复的花瓣,她的身影迅速近身到他身边,黑发扬起的刹那,少女明艳的脸庞毫无遮拦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的神情多了一丝惊骇,急忙挥剑招架,面前白衣飘飞,她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一惊,挥剑后扫,可是颈间的一丝凉意已让他动弹不得。
“须达哥哥,你又输了哦!”少女清冽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他无奈地收剑,回头,少女的笑容一如往日的莹润。
斛律须达暗自叹了口气,仿佛意料之中的,这次比武他又输给了仪君。二人规定输的人一定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而每次比武后须达必定帮仪君闯的祸背一个黑锅,害得他每次都要被父亲责罚,而须达竟然愈败愈战,非要有一天打败仪君不可。
既然输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须达一咬牙,讪笑着走到仪君面前俯身,“不知四小姐有何吩咐?”
“嗯……”仪君拖着长音思索着,忽然她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伏在须达耳边压低声音,“大哥,我想出外玩一天,爹娘那边就靠你了!”
说着不等须达回答,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外。
“喂,喂,仪君,爹娘不让出门啊……”须达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而那个少女的身影却再也看不见了。
须达颓然地坐在台阶上,想象着父亲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责罚自己的。一旁担任裁判的恒伽一脸同情,他拍了拍须达的肩膀略表安慰,这个裁判他再也不想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