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馆主摆正凤雎的头正对着楚欣佑,“陆先生初诊无碍,可兮儿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凤雎担心不已,非得自己亲自来看看才安心。”说着就别开楚欣佑,直接抓着凤雎跑到幻兮儿的身旁。
莫飞也趁着楚欣佑眼不移心不动地注视着馆主,立马把住她的两条胳膊,“兮儿妹妹睡着呢,你千万别嚷个没完的!”
“还不放开!”楚欣佑彪着身不爽,拿眼狠瞪莫飞,逼得他悻悻松手。凤雎神通广大的本事,楚欣佑略有听闻,她撇开莫飞,自己也挨近了他们。
“朱砂诺都没了,你们的牵连也就断了,你还要我干啥啊?”凤雎打了个哈哈,先前为幻兮儿受过大伤的它近来特容易犯困。
“至少你跟她是关联着的啊,我要你看看她的梦境。”馆主抚梳着凤雎的彩羽,“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他自觉地将视线投向不明所以的莫飞身上。
“少爷,你又要我干嘛?”感觉中了冷箭的莫飞这时才惊觉想起在墨轩阁亭顶上馆主说的“非你不可”,凉意窜上全身,他磨搓着脚打算偷溜。
“你赶紧给我过去!”死对头楚欣佑在关键时刻还是没能佯装点善心放了他,一听有益于幻兮儿的事立刻就把人堵在门前。
就差被死拽着胳膊拖到榻前的莫飞半点儿准备也没有的,就硬生生地被凤雎咬了一口胳膊,冒出血丝的他无可奈何地捂着自己的嘴凄惨。
“点血正额!”凤雎明令发声,馆主食指沾上莫飞的血点在幻兮儿的额前正中央。
“你们都静着别吵出声来。”凤雎叮嘱完喃喃念咒,点在额上的血印随着咒一丝丝渗进幻兮儿的身体里。
冥眼不动的凤雎借着血丝驱使神志游荡在幻兮儿体内,大伙屏息凝气,全都静止般不动弹,偶尔翻身挪动的幻兮儿更是把他们惊得一顿紧张。
“好了没啊?”莫飞偷偷揪了揪馆主的衣服,挤成团的眉眼里向馆主述说着他无数的煎熬。
“忍着!”馆主不吭气地怼着眼把他的苦情全塞了回去。
一直到了天拂着晨晓的薄亮,凤雎才在瞌睡中恍然醒来。
“怎么样了?”三人凑围着它候等结果。
“没事啊。”凤雎伸展着双翅,嘬了嘬身腰下的绒羽,没有继续开口的样子。
“你都耗了好几个时辰,没理由就这么一句话吧?”别的不说,单是静杵得麻苏了全身的莫飞终于按捺不住,他挨近了脑袋非得叫它多说点明白的话。
“谁说的!也就那么一滴血的量,不过一时半会功夫,还要我说啥?”凤雎跳将着身,精神万分地踱步在床沿下,“再说了,半道子被吵扰的我最需要的是抖擞的精神,熬通宵的事我耗得起么?”
“你不是一直闭着眼做法吗?”莫飞愣想了一会儿才抓着它的话,他激动地跺起脚追着凤雎绕屋跑,“居然敢这么心安理得地睡那么久!我非得拔光你的毛不可!别跑!”
“消停点!凤雎,你还是再说得明白些吧!”馆主直接挡在双方间,幻兮儿的事他非得弄个一清二楚。
“这丫头之所以贪睡,全是因为她在冥睡中练筋习武呢!”凤雎乐欢着身蹦到桌上,犹为悠闲地说,“隐云这老东西还是有点儿人情的,看样子教得还不赖。”心上满意的时候它后知后觉地扭过头问:“不过这小丫头练的是哪门子功夫?居然还有梦境习武的促成之法?”说得莫飞和楚欣佑脑子一傻一愣的。倒是逍遥馆馆主的反应不同。
“糟了!糟了!”他紧张地从床榻上起身,“老祖根本就还没教习武艺,倒是兮儿阴差阳错地先苏醒了体内的七杀弦!”
“什么?七杀弦!”凤雎摇头晃脑地绷紧了神经,“这小丫头哪有功底子应对它,还不快点儿摇醒她!再睡几次,恐怕就是七杀弦的傀儡之躯了!”离得近的楚欣佑一听事坏,急促得大力死命晃她。
“赶紧醒醒!兮儿姐姐!快醒来!”那使了大劲儿的手差点儿把人拆散了骨架子。
“你来!”凤雎急促地扑打着羽翅,催着逍遥馆馆主往她头额落血的地方哈气,“轻柔点,叫叫她!”馆主照着法子做,把动作放得细致柔软,起先状极遇着了天灾地祸的幻兮儿此时就像心窝里的宝贝,痛苦过后迎来了无微不至的呵护。
“怎么还不醒?凤雎,你确定方法可行?”莫飞要炸了锅地闲话不断,“我要做点什么?兮儿妹妹会没事的吧?究竟什么时候醒?我可怜的兮儿妹妹……”
“闭嘴!”分外紧张的他们忍无可忍,异口同声封灭了他喋喋不休的话。
“你们好吵啊!”窜起的声响让昏昏沉沉的幻兮儿终于有了动静。
“兮儿妹妹!”“兮儿姐姐!”楚欣佑和莫欣喜着要往床榻上靠,两人争撞着额头又是一顿吵。而最急的逍遥馆馆主却被凤雎一把拉到边上说着耳边话。
“哎呀!吵死了!”她暴烦着扬手捶衾猛喊,房里的陶瓷摆设“兹拉”地一一划开了缝,吓得他们两人全躲最边角的地儿去。
“你们干嘛呢?”幻兮儿翻身起来,凤雎立马缩躲到馆主的衣袖里保命。
“没事!没事的!”逍遥馆馆主现着清风朗貌靠近她,刚刚凤雎说的话,他不做也得做!初兆即起,除了他确实没有更好的人可以掐灭七杀弦的狂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