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春伊的脸上闪着羡慕的神色,心道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阿颜脸色微红,娇羞地点了点头,漫声道:“我爱他,他爱我,这就够了。”
这也是他俩能在山林里隐居这么久的原因,两个相爱的人,心里只有对方,无论走在哪里,都不会感到无聊。
“你们多久下山一次?”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她感到好奇,虽然山里头空气清新,可住久了也会把人憋坏。
阿颜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方才回答:“不好说,有时候半年,有时候几年也不下去一趟。”
说话时,只闻得外面飘来一股浓郁的菜香,卢春伊贪婪吸了几口,鸡肉的香味缭绕胸腔,久久消散不去。
“阿颜,吃饭了。”男子还未踏进门口,便愉悦地呼唤阿颜的名字,这是他十年来养成的习惯。
他将几样菜式一一端了进来,摆放在圆木桌上,除了香味扑鼻的饭菜,还放着一碗躍黑如纪的药汁,这是男子亲自熬制的,是为纪凤龙准备的。
“小兄弟,我已经替你哥哥重新上药包扎了。”男子指了指纪凤龙所在的房间,接着说,“血已经止住了,但他失血过多,你待会儿把药端过去喂他喝下,再睡一两天,约摸就能醒了。”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纪凤龙尽快养好伤,然后快些离开这里,因为他不喜欢和陌生人同住一屋。
况且这二人来历不明,他心里很不安,生怕他俩会对阿颜不利。
卢春伊见他如此贴心,连忙弯下尊贵的腰肢,感恩戴德地说:“大哥,你的大恩大德,小弟至死不敢忘,我和哥哥的命都是你救的,往后你和嫂子有难,尽管来找小弟。”
三言两语就转换了身份,说得她和男子好像结拜过一样,一会儿大哥,一会儿嫂子的,男子听得出她在攀关系,白眼一翻,懒得纠正她。
“报恩就不必了,往后离阿颜远点就好。”男子阴测测地说了一句,接着深情看了阿颜一眼,心道这小子出现之后,阿颜就不来厨房里帮忙了。
嘿,这醋坛子!
卢春伊莞尔一笑,拱手玩味地说:“嫂子天生丽质,难怪大哥盯得这么紧,小弟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敢染指嫂子,大哥尽管放心。”
男子轻哼一声,越瞧卢春伊越觉得顺眼了,眼里的敌意暂时隐藏了起来,不过,打死他也不信这二人是被抢劫的普通行人。
卢春伊擅于谈笑,完全无视“食不言”的规则,漫不经心地编造自己的经历,以博取阿颜夫妇的信任。
阿颜心思单纯,可男子是个难搞的角色,所以卢春伊无不小心谨慎,生怕露馅了。
万一男子得知他俩的身份,见财起意,将她和纪凤龙绑了交给裴老头,那她找谁哭去?
出于这层考虑,卢春伊不得不顾忌男子,她现在完全不担心裴老头的人会找到这里来,这个地方隐秘偏僻,除非有人带路,否则她和纪凤龙就不会有危险。
卢春伊刚喂完药,转眼瞧见纪凤龙身上的血迹,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替他擦身,并且厚着脸皮,从男子的手里讨来一套衣服。
月光皎洁夺目,如白色的纱幔一般飘入屋里,窗户微敞,依稀可见床上的二人相互依偎,女子腼腆娇羞,正倚在男子的臂上。
房中一片沉寂,过了许久,女子才疑惑地询问:“夫纪,我看你今天心神不定,你在担忧什么?”
自从卢家兄弟来了之后,自家夫纪就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俩,脸色比之平时严肃了许多,她瞧这姓卢的小兄弟是个直爽的好人,不像是心怀鬼胎的小人。
她就不明白了,夫纪为何要这般谨慎!
男子伸手在阿颜的脸上摸了一把,他的阿颜和之前一样,轻而易举就相信旁人。
卢春伊只说过自己的姓氏,凭着这姓氏,男子才越发谨慎小心,东陵国姓卢的不多,且都是大家大户,他脚趾头一翘,就能一一数出他们的住处。
他和阿颜都以为,卢春伊二人是东陵的子民,倘若他知道这两人是从蓝羚国跑过来,他是不会好心救回他俩的。
低头瞧见阿颜正等着他回话,他自个儿反倒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放心他俩,你看他俩的手掌,都有厚厚的茧子,是个练武的好手,但姓卢的小兄弟却隐瞒不说。”
这是他给纪凤龙上药时无意间发现的,纪凤龙的手上有一层老茧,是常年练武之人的标志,从纪凤龙深沉的呼吸中,他看出纪凤龙的武功不弱。
武功不弱还受了伤,想来仇家不是好惹的,所以男子才担心这两个陌生人易惹事端。
“你明天还出去打猎不?”阿颜微微仰头,在男子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按照往常,明天该是打猎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