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暗叹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是该向着孙子，埋怨小浅的。但某些程度上，他也不能说小浅做的不对。

错就错在，两个人都是个好孩子，偏偏命运弄人，让他们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老爷子定神看向顾墨凉：“墨凉，你也不用想的太多。专家们不都来了吗？等你病好了，跟小浅都说清楚了，你们肯定能好好在一起的。你们都是好孩子，肯定能好好在一起的。”

重复两遍，不知道是在安慰顾墨凉，还是自己也这么坚信的。

顾墨凉垂眸嗯了一声，随即轻声道：“叫医生准备着吧。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顾老爷子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墨凉，你，你准备这几天就动手术了？”

顾墨凉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嗯。”

老爷子几乎要喜极而泣：“好好好，我马上就安排。你放心，你肯定能好起来的！”

一连说了好几遍，老爷子这才忽然想起什么，望向顾墨凉：“墨凉，你怎么忽然就又同意了呢？之前不还说，需要再等等的吗？”

顾墨凉脸色淡淡：“现在，不想等了。”

老爷子没多问，一脸欣慰的转身安排去了。

空荡荡的白色病房里，顾墨凉动了动发凉的指尖，苦涩一笑。

当初他要等的是，等到确定浅浅对他再无任何感情。只有这样，他是生是死，根本影响不了她。

原本他觉得，这应该是场长久战。

可是现在他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从今以后，浅浅再想起他，能想到的也只有他对她的狠。

这不就是他要的吗？

眼底深处有水光忽的浮现，只一瞬，顾墨凉却闭上了眼睛。

*

正如顾墨凉所想的那样，没多久，王明扬就带着律师来见顾墨凉了。为的是，顾浅跟顾墨凉离婚这件事。

王明扬给顾浅请的是个很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为的就是顾浅说的，快速跟顾墨凉再也没任何关系。

但谁知道，这回顾墨凉竟然出奇的好说话。让他签字就签字。甚至还让律师补充了一些给顾浅补偿的附加条件。

王明扬自然毫不客气的帮顾浅把这些东西收了。

毕竟，在这场婚姻里，小浅着实受伤惨重，如果再不拿点东西，那可真是对不起她自己了。

签字完之后，顾墨凉提出想要再见顾浅一面。只是王明扬转达了，顾浅却根本不见。甚至，为了避开顾墨凉，没住几天医院，就在王明扬的操作下转院了。

顾墨凉心里很是遗憾，但也分外明白。

不管他一进手术室，是生是死，顾浅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签完离婚协议，不知道王明扬怎么操作的，俩人没去民政局，手里的红本本，换成了绿本本。

拿到离婚证的一天后，顾墨凉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