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出急诊，里面和她以前待的每一个晚上一样，忙碌而又喧闹，不时有人推着推车从她旁边跑过，一个浑身是血钢筋穿破左肩的人，被两个消防员推了进来，哀嚎声不时响彻耳边，这些原本像是刻在她脑子里的场景，她却很久没有接触了，她站在急诊大厅，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受。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才走了出去，外面刮着大风温度很低，林奚就穿了一件袄子，忘了带围巾，她觉得有些冷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外面漆黑一片，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似乎这周围出了医院亮着灯，其他很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出了外墙的灯光带，也找不到什么亮光了。

半夜的覃州，清冷的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林奚伸手紧了紧衣服又搓了搓手才踏入寒风中，她出了急诊大厅，直接从右边绕了过去，走上主干道的那条主路，就只剩下林奚一个人的身影，她低着头偶尔踩着路上的阴影，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到医院大门的位置，那里有个人站在门口，手中夹着一根香烟也没抽就那样放在手上。

林奚觉得有些奇怪，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她又往前走了一些，那人刚好转过脸来，林奚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冷的天不冷吗？”顾振见她傻站在那，没好气的往前走。

林奚看着顾振还是觉得很神奇：“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来这了？”

顾振从脖子上将围巾解了下来围到林奚的脖子上，柔软的毛巾上带着顾振的体温和刚才飘在空中淡淡的烟草味道。

林奚捂着围巾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在这？等了多久？”

顾振拉着她的手：“走吧，等你回家。”

他两个小时之前就来了，怕打扰她所以一直在门口守着，这是她回去的必经之路，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直愣愣等了两个小时。

他向来热乎的大手，此时也有些微凉，林奚感动的攥着顾振的手，也不知道他在门口等了多久，这么冷的天就这样傻傻等着，如果她还不出来，他就还要一直这样等下去吗？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林奚闷闷的问。

顾振硬朗的声音落在空气里：“不需要打电话我也能等到你。”

“那以后我去了别的地方，你也能找到我吗？”林奚突然问。

“你打算抛弃我去哪？”顾振对这个话题反应特别大。

“我就是假设嘛，你快说，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别的地方，你也能找到我吗？”

顾振轻轻哼了一声：“没那个可能。”

又他在，她走不了，这个假设性问题，没什么意义。

林奚笑着捏着顾振的手：“你就这么有自信？”

顾振抬着头失笑：“你要不要给我点自信？”

林奚停下来看着他，一幅没有理解的样子，只见顾振低头碰了碰她的嘴角，林奚磨牙，这厮怎么整天想的都是这样的事情。

不是要亲亲就是要抱抱，林奚莫名有点想摔桌子。

“不打算。”林奚抬头傲娇的拒绝。

顾振盯着她：“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