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四娘不再言语，只是审视着舞姬们的舞姿，而九歌却转头欣赏着云四娘的皮相。

“看得久了，也就厌了吧。”云四娘一直想问男人的话，却对着九歌脱口而出了，话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语。

凌驾于色欲之上的云四娘，再过厉害，也还是逃不过肉体上的事实。食肉，食色，既是是云四娘的疤痕，也是她稳固地位的筹码。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从未在云四娘的脑海中消失过。她何尝不想做一位贤良淑德的良家女子，只是，她一旦看清了生活后，便认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因为这个女人深知战争的无处不在。

“怎么会，”九歌认真的回答，“四娘生的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厌。”

“呵，”四娘幽幽的轻叹一口气，本该一个男人回答的问题，却要一个女人来回答，这答案，四娘又岂会信，“大人，日近西山，天儿也凉爽了不少，大人还是回去吧。”

九歌抬头看了一眼散着薄雾的天空，赞叹道，“甘泉宫的天空也是如此的奇异，不过，走之前，我还是要说一句，不管你是何人，想做什么，我劝你三思而后行。何况宫墙之高，或许都远远地超出了你我的想象。”

这话不只是说给云四娘的听得，也是九歌对自己的忠告，皇权在上的时代，两个脾性相投的女子，却有着各自独特的身份，无论处于何种原因，九歌都不想，让这样的人成为权利下的枯骨。

四娘看着九歌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后，才朱唇轻启，“多谢。”

而院中的一众舞姬，待九歌走后全都停下了动作，望着云四娘，似是等着四娘发话。毕竟，在众人看来，九歌此时就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怎么了，”云四娘环顾众人，嘴角勾起，“害怕了？若是谁怕了，那就去杀了他吧。”

众人虽害怕，但却没有一个人离去，毕竟，云四娘还未准许的事情，这些人哪里敢拂了云四娘的意？

“四娘，大家只是为了四娘的安危着想罢了，即使出了什么事，大家也定会拼尽权利护着四娘的。”

“那好，那就去换了舞服来，准备下去吧。”四娘也不多解释，自顾自的回了内室，而在四娘心中，早就有了定论，这个终不疑虽然陌生，但绝不会去高密的，因为，她们，是同一类的人。

九歌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未进去，就瞧见宫门处来了一个模样俊秀的宫女。那宫女见了九歌，又打量了九歌的轮椅后，忙匆匆上前行了一礼，“左尚属令大人，婢子奉了陛下的命，特来请大人移步云阳宫。”

“云阳宫？”九歌对汉室的宫殿不是很熟悉，“去那儿做什么？”

婢子显然是为难了，“大人，婢子只是传达了陛下的口谕，还请大人随我去吧。”

“又是，口谕~“九歌这一天已经被两道口谕钳制住了，任由刘彻的安排，这云阳宫又藏着什么猫腻？

九歌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随着婢子去了，经过多处林中道，又过了一条长长的白玉桥，九歌这才看清云阳宫的模样，这宫殿白日里九歌便见过了，云阳宫恢弘庞大，白日里便让九歌惊叹不已，这一到了晚上，四处暗下后，云阳宫就升起了无数的宫灯，远处看去，云阳宫就是一个摇曳着烛光的或灯笼。而各个复道和走廊之上，又有无数的宫人提着灯笼不断地进出殿中，使得云阳宫更添了几分灵气。

“大人？”婢子提醒九歌快些进去，“云阳宫已经到了不少的宾客，大人还是快些进去吧。”

九歌转动着轮椅，一回头却见婢子站在原地，“怎么，你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