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站在一旁的狱卒看着似乎不省人事的九歌,破天荒的开解了两句,“大人,你看他好像不太对劲,要不然等明天再审也不迟啊。”
“不就是发了个高烧嘛,少府的人果然都是细皮嫩肉的,今年才下了几场雨,就遭病了?”
“大人,你看他,要不然推迟,推迟。”
“呵,”小吏眯起眼睛,看着九歌,“咱们又要不了他的命,反正他被少府和廷尉府下罪,已经是死罪难逃了,难道,你不想就此为自己的仕途谋划谋划?”
小吏说的狱卒动了心,毕竟这样差事,谁愿意一直在牢狱内耗着,可惜没有门路,若是能对自己的仕途有益,狱卒们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
看着狱卒们被自己说动了,小吏再次煽风点火,“你们想,这个人是廷尉大人不想接受的案子,那这其中的利弊,想必哥几个都心知肚明。只需要让他在罪状上签字画押,咱们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几位狱卒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的点头。
小吏一挥手,两边的狱卒就放下了承重的铁块,九歌两只脚踝瞬间被百斤重的铁块缀着,九歌能明显感受到脚踝处带来的疼痛。这种重量对于寻常人来讲,已经是不能承受的了,但九歌毕竟一副练家子的身骨,所以只能感受到皮肉上的痛苦。
“哦?这样居然都没醒?”小吏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痦子,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加码。”
两边的狱卒又加重了三十斤的铁块,一共加重了六十斤!再看九歌的表情还是与刚才无二。
小吏沉不住气,直接命令两侧再加码百斤。狱卒们将铁块加上,心里也是打鼓般不安宁。加上之前原有的重量,九歌的身上已经负重四百多斤了,纵然是铁打的身骨,也经不起这样的拉扯。
铁块一加上,九歌就能感受到脚踝的剧痛!以至于整个下半身都在陷入一种撕裂的痛感中。
铁丝已然嵌进了九歌的肌肤内,束在脚上的铁丝正一点一点的往更深的皮肉下渗去。即便如此,九歌依然无力睁开双眼,只是两条好看的眉毛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
小吏看着九歌扭曲的眉,知道有了成效,只是未见犯人醒过来,还是觉得力道用的不够,“加!再加!”
狱卒有些犹豫了,“大人,再加,恐怕他这两条腿就废了。”
“废了就废了,怕什么!加!”
最终在小吏的命令下,狱卒又每一边各加了五十斤的铁块。
五百斤多斤的重量,只架在脚踝处,九歌再也撑不住这骇人的重量了!只见铁块刚一加上,铁丝便顺利的嵌入九歌的皮肉里,鲜血瞬间染红了腿下的木板和肮脏的地面。
狱卒见此,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九歌现在只是嫌疑犯,并不是证据凿凿的罪人,小吏这架势摆明了是想屈打成招,将人折磨的不成样子,攻破其精神的最后一根防备,再让犯人画押。可是,九歌的案子,既然能让少府和廷尉府同时推脱,又经过了皇帝之手,足以说明此事并不是寻常的案子!
狱卒看着地上的鲜血,瞬间恍然大悟,从刚才的仕途贪欲中警醒,“大人!不能再继续了!”
刚才,腿骨裂开的声音,室内的人都听得清楚,不过,深陷贪欲的人难以将重心放在这上面,对于他们来讲,这只是腿骨裂开的声音,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