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敏捷的身手,再狠戾的手段,再冷血的瞳孔,也掩盖不了她是个女人的事实!千尺凉台上的纵身一跃,柔弱的身骨混着薄纱在空中缠绵,就那么一瞬间,让东方朔确认了终不疑女子的身份。
只是在东方朔的印象中,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子,琴棋书画,相夫教子。这样一个反其道而行的九歌竟奇迹般的驻扎在了东方朔的心尖上,只是东方朔自己还未知罢了。
借着银白色的月色,东方朔漫步在幽径的小道上,四周全是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不知不觉间,东方朔的身旁又多了一个人,正是沧溟。
“你也在监视我吗?”东方朔似是问沧溟又是自答。
“原来你知道。”沧溟依旧是一袭红衣,在冷月下十分妖媚,苍白的皮肤下没有一丝血色,“你帮他千万,他还是怀疑你。”
“身在高位,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就算你我,若掌天下权,可能比之更甚。”
沧溟声音又冷了几分,“你若是真的这般释怀,又怎会一个人在宵禁后独自惆怅。”
东方朔放慢了脚步,瞥了一眼身侧的沧溟,“还是你知我。”
沧溟嘴角勾了勾,又陪着东方朔静静地走了良久,“宵禁后还是少出来为妙。”
东方朔抬头看着这月凉如水的静谧,心中似乎像是被一只手打开了一扇门,十分舒畅,但是心上模模糊糊的有个影子,像是月亮表层的黑影般长久的存在。
“沧溟,流放之路多艰难,还需你多加关照。”
“你应知我,皇权事,我从不过问。”沧溟停下了脚步,看着东方朔的略显疲惫的背影。
“但是冥修殿可以插手,西凉的十方修罗可以过问,不过,还需你的一句吩咐才行。”
“一脚踏进朝中,你难以全身而退,二十年前的冥修殿,就是最好的例子。”
东方朔笑的有些猖狂,“我早已身在朝中了,又怎能坐视不理。”
“你啊,”沧溟似乎拿东方朔没办法,“其实,只要你肯,冥修殿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东方朔摇摇头,眼中依旧是冷月的倒影。
沧溟抚了抚锦衣的衣袖,无奈道,“不强求,冥修殿的位置一直都为你留着。另外,你的交代我记下了,你且放心便是。”沧溟随后消失在夜色中。
东方朔微微叹了口气,沿着曲径一路走向更加黑暗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