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王臧惊声道,“绝不可能,这上林苑是大汉的军事重地,怎会有女人混入?这个想法太过荒唐了,况且,你又不是不知,前些日子的‘都试’,那个终不疑可是夺了第一名,若是一个女人,怎能在众将士的夹击下成为佼佼者?”王臧开始露出自大的神态,“本官倒是怀疑过他是否真的是‘终不疑’,毕竟北伐凯旋的时候,行程太过仓促,花名册上全是靠着兵牌来记录的,无论他是不是终不疑,记在了花名册上,在上林苑,他就是别部司马终不疑了。不过,这件事你还是要调查,终不疑,你暂且就不用日日监视他了,你只需要把这个人的来龙去脉,身世家底全部给我调查清楚了,你的任务就算了了。”
王臧拿出了袖中准备好的黄金,“这是你这些日子的酬劳。”
“大人,这可怎么使得啊,这少说也有百金,大人太看重我了。”那人说的客气却早已接过了赏金。
“安心收下便是,把他的底儿给我摸透了,本官另有谢礼。”
那人一听还有谢礼,连忙对着王臧点头哈腰的恭维着,“大人出手大方,心胸广阔,属下实在是佩服之至啊。”
王臧挥了挥手打发了部下,转身脸上确是阴险,“有命拿,也要有命花才是。”
王臧处心积虑的监视公孙九歌,就是为了替自己如今半死不活的侄儿报仇!想那终不疑太过欺人,将自己的侄儿弄得这副模样,全然不顾自己的脸面,若是不杀鸡儆猴,以后还不是任谁都可以爬到自己的头上去了?
“大人,这个人太过贪婪,只怕,会误事。”暗影处一直影藏着王臧的死士。
“他还不足为虑,”王臧眼中散发着危险,“有一个人,需要你亲自去处理。”
“大人请吩咐,属下一定尽心去办。”
“不是尽心,是一定要确保亲手结果了他,”王臧再三叮嘱,“这个人虽然已不在朝堂,流放之路又多艰险,或许他这辈子就只能待在塞北了,不过,他虽然身不在庙堂,但难免当今的这个皇帝不会再次启用他,所以,最好让他就在去往塞外的路上就终止了生命,”王臧从袖中拿出了一青瓷瓶,“这你备着,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用它。”
死士接过王臧手中的青瓷瓶,瓶身散发的寒气足以彻骨,死士心中明了,这是一瓶毒药,王臧是害怕自己失手后被捕,自己为了活命会出卖了他,遂给了自己这剧毒的药。
死士隐于黑暗,眼波似一湖死水,其实不用王臧交代,作为死士,也懂道上的规矩。只是王臧太过小心了,竟将毒药给死士备好了,这打算甚是精妙,只是王臧不知道的是,雇主亲自赐药给死士,这也是雇佣的一个大忌。
但是纵然王臧此时的手段有万般不妥,死士还是要遵命行事,“大人暂且稍安,属下速去速回。”
一闪身,暗处已没了死士的身影,王臧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像是已经看到了事成了一般,眼中尽是兴奋。
这时的公孙九歌还在榻上小憩,上林苑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他是我最属意的。”东方朔墨衣加身,依旧纸扇轻摇。
站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个人,此人却是一袭红衣,一头青丝未束,长发如墨般倾泻至腰间。
“从未见你对一个人这般挂念。”
转身,此人肤白胜雪,媚眼横生,唇不染而朱,眉不画而妖,貌比仙子还要绝色,配上一身的朱红,堪比开在冥河畔的曼珠沙华还要妖冶!只是,这样独一无二的皮囊却是男儿身。
东方朔合起了纸扇,眉毛轻佻,“沧溟,你若是见了他,也定会如我这般。”
“哦?”沧溟眼波流转,看到了东方朔满眼的真挚,继而冷笑道,“我不似你。”
“可你还是来了不是吗?”东方朔像是看破了沧溟的心思,“冥修殿是时候重现于天下了。”
冥修殿,这是沧溟的一块心病,二十年前的宫斗,耗尽了冥修殿的气数,主力干将全部成了皇权的垫脚石,那时沧溟不过才九岁,本该享受年轻气盛乐趣的好时候,可他却亲眼目睹了双亲纷纷服毒的惨状!沧溟不过九岁,又无人扶持,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冥修殿在经过皇权争斗后,就此沉寂了十年有余。直到消失的沧溟再度回来时,冥修殿一夜之间也随之再度崛起,可是却没人知道其中的原因。此时的冥修殿再也不是皇室的匕首了,它真真正正的属于江湖,属于沧溟一人!
可是,就算冥修殿强大到无需沧溟就可运转的地步,但冥修殿仍需要更加新鲜的血液和更加强大的触角,东方朔深知沧溟的弱点,也深知冥修殿的需要。所以,这才能将沧溟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