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忠拉着九歌出了上林苑步兵营后就直奔官道而去,两边林立的店铺让九歌看花了眼,一度想冲进去看看新鲜,结果手臂被曹忠死死地扯住,那厮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快点,快点,刚才和你扯皮,差点误了时候了。”
九歌和曹忠穿梭在官道右侧的人群中,“哎,这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看热闹。”
曹忠一脸鄙视的看了九歌一眼,“你这别部司马真是两耳不闻天下事啊,”
曹忠还想还想给九歌解释一番,结果这时候人群骚动,曹忠这样强壮的身体都被人群挤得渐渐往后方移动,曹忠皱了皱眉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公孙九歌,虽然九歌还是一脸淡定,但是人群的惯性不断冲击着九歌瘦小的身体。曹忠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踏进了稍微空旷点的位置,一手拖住九歌的后腰,直接将九歌架到了自己肩上。
九歌为曹忠的力气吃了一惊,想“都试”的时候,曹忠在自己面前的形象还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一个被王老虎欺负的软包子,而今几日过去,怎会是这样一副武将的气势?就算是在现代的强化集训也是不能达到的,九歌心里对曹忠的身手不免藏了几分疑惑,不过被曹忠举到肩上,九歌倒是对官道上的一切看的清楚。
官道两旁的人群密度超乎了九歌的想象。不仅如此两侧的高阁茶楼都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九歌右手作伞状挡于额上遮住阳光,向远处眺望。抬头,阳光闪烁处,高阁中,一枚纸扇随着主人家的手很有节奏的扇动着。九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寻常的事物上花上几分钟去观看,但是,随着纸扇的扇动,九歌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竟然有想小憩一会的冲动。
“不疑,你快看!”
曹忠摇了摇肩头上的九歌,示意她向官道上看去。九歌收回目光,看向官道,只见尽头处,司马门处几名红衣护卫开道,待近了,九歌看清了后面的情形。红衣护卫后面跟着的是八人高台的棺椁,上面披着大红的丝绸。
“八人抬棺,红锦作盖,这是何意?”九歌不明白这汉朝的风俗,只是再看棺木后面跟着的一众宫人,手上皆捧着红木龛,里面放置着各种奇珍异宝,看的九歌心里惊奇,也看的长安百姓大感震惊,是谁能够承受如此的荣耀!
“是不是和往日的丧事不一样?”曹忠耐心的给九歌解释,“人死后出丧皆是白麻袍,瞧这棺木,这封赏,这红锦缎,非得江都王刘非所能消瘦的起。”
“你知道的还不少嘛。”九歌俯视着曹忠,满脸狐相。
“咳,咳”曹忠轻咳了两声,“就说你是不闻天下事了,江都王刘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一改王公贵胄的奢靡骄横,一生都安稳忠君,让皇帝省了不少心力。如今,他虽说是病死,但是皇帝陛下念其功高,又为一众皇亲做了表率,所以特命执金吾护卫四名开道,赐“金棺”,随葬珍宝更是不计其数。”
“哦,”九歌似是明白了,曹忠这是带自己来看“金棺”来了,随即扬起脚后跟,一脚磕向了曹忠的胸口,“你今儿个就只是带我来看这个?”
“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封赏啊,带你出来不仅是看看这些,还想,”曹忠迟疑了下,“带你出来散散心。”
九歌闻言爽朗一笑,“哈哈,我还以为你曹忠是个不解风情的直男癌呢?”
“什么是直男癌?”
“这个,这个……”
“不解风情?你我皆是男子汉,和你终不疑解风情岂不是笑话。”
“好,”九歌一拍曹忠的肩头,“你说的是,不过,我看那龛子里装的都是价值千金的珍宝,入土真是可惜了,想必汉家子民并非人人都是锦衣玉食的。”
曹忠仰视着肩头上坐着的人儿,阳光洒落在她束起的长发上,闪烁着动人的光斑,心下不免生出其他的遐想。曹忠思及此,顿时回过神来,生怕自己一不留神陷入某个陷阱中般警惕。
“你还真是忧国忧民啊。”曹忠打趣九歌,九歌坐于曹忠肩头,感受汉朝民风。目光时不时的还是会触及高阁上的那把纸扇,只是执扇的人九歌看不清,入眼的只有逆光的黑暗和晕眩的光斑。
“哎?你瞧那个人好眼熟。”曹忠示意公孙九歌。
“是那个家伙儿。”
九歌认出了那个当日新来的小将士,只见他匆匆往西北角去了,对官道上浩浩荡荡的气势一点也没有新奇的观望。九歌见他如此形色,饶是觉得有趣,脚后跟对着曹忠的胸口又是一踢,“哎,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