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那边收到了阳关城的捷报后大喜过剩,特地派出了自己最疼爱的旎星公主与三皇子,前来商议何谈事宜,顺带犒赏大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再说众人大开城门迎接了施韵舟两人回去,施韵舟简单收拾了一番,这才与众人交代了这两日的动向。
原是之前退敌时,施韵舟贪功,眼见着将要身陷囵圄,身旁跟了他多年的副将竟是当机立断与施韵舟互换了铠甲。所有人都清楚,若是施韵舟落到敌军手中,不论死活,与施家军而言都是大丧,原有的优势转瞬即逝……
果不出其然,副将穿了施韵舟的铠甲后,更糟敌方针对。而换了衣服的施韵舟反倒捡回了一条命。这也是为何施韵舟硬要换回,那具穿着他铠甲的尸首的原因。
“若不是你贪功冒进,镖旗营的将士又如何会折损这般严重!功不抵过,此番我若不重重罚你,拿什么慰籍那些将士英魂!”施韵舟完整归来,施老将军松了一口气后便是滔天的怒火,任由众人如何求情,更顾不得施韵舟身上的伤,亲自动手,狠狠打了施韵舟二十军杖。
施韵舟心知这事确是自己的错,挨打时身上的伤口都迸出了鲜血,愣是全程一声不吭。柳玉竹与众人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军棍打在皮肉上的闷响,一下下似乎落在了柳玉竹的心上。
二十军棍打完,施韵舟也昏了过去,柳玉竹匆忙命人将施韵舟扛了回去。帮忙的人将施韵舟扛到了柳玉竹的屋子里,放下后便离开了。柳玉竹屋子里一应俱全,她自身又是医术出众,众人自然放心。更何况人小情侣两多日未见,众人都愿意给施韵舟创造个机会。
他身上的伤势不重,但胜在伤多,柳玉竹只能将刚给施韵舟包扎好的伤处再拆开,重新给他上药……
连日的征战,生死逃亡再加上施老将军这几乎没留情面的二十军棍,施韵舟不止肉体,连精神都到了一个极限,昏昏沉沉地硬是在床上睡了三个日夜才醒过来。
外头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屋子里,光影里有细小的尘埃飞舞着,。施韵舟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后,这才注意到柳玉竹正歪着头靠着床栏打着盹。
少女一头青丝挽了个干净利落的发髻,纤长白皙的脖颈上,顶着一颗一点一点的小脑袋。施韵舟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屋内明暗的光线下,柳玉竹娇俏的脸。
“唔……”
眼见着柳玉竹睫毛颤抖着即将醒来,施韵舟连忙闭上了眼睛。
施韵舟感觉自己的额上覆上了一只柔软温暖的手,又听柳玉竹疑惑道:“怎么还没醒?”说着,施韵舟感觉自己的手腕上,又搭上了那只温润柔软的手,这是柳玉竹在给他把脉呢。
这三年里,两人之间的芥蒂梗在中间,柳玉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温柔对他了。之前在城门下,柳玉竹冲他投怀送抱……当时情况特殊,施韵舟来不及深想,这会儿细细想来,施韵舟竟有些担忧这一切的真实性,愣是不敢睁眼。
“对不住了……你若是再不醒怕是要伤了身体,没办法,我只能金针刺穴给你扎醒了。”柳玉竹细细给施韵舟把了脉,又浑身给他检查了一番,见着施韵舟的睫毛微颤本该醒来却迟迟不醒,心中便也有了猜测。
“嗷!”
施韵舟正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假装醒来时,便觉虎口一阵剧痛,当下猛地坐起身来,偏生他被施将军打的板子还没好,这一下子更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眼见着柳玉竹似笑非笑地看他,施韵舟脸上顿时火烧一般,硬梗着脖颈嘴硬道:“你是准备谋杀亲夫吗?!”
柳玉竹原本见施韵舟醒来还有精力与自己胡闹是愉悦的,猛听施韵舟这么说却是一张俏脸顿时绯红,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既醒了便好好休息!”转身离开了屋子。
徒留施韵舟不明所以地瞪着柳玉竹离去的背影,暗自思索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小将军醒了呀!”外头伺候的小厮眼见柳玉竹离开,端了盆水进来伺候,见施韵舟醒来十分喜悦,“柳姑娘日夜未眠地在您床头守了三日,这会儿想是去休息了吧?将军与姑娘的感情真好,一醒来就赶柳姑娘去休息……”
小厮并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自顾自地巴拉拉讲了一大通。
“你说她日夜未眠守了我三天?我睡了多久?”施韵舟这会儿倒是知道抓重点问了。
小厮老实回答:“将军一连昏睡了三日,这三日柳姑娘可是寸步不曾离开过将军的榻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