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竹在自己的医箱里翻找着东西,顺口回答道:“我已经大概猜到是谁派来的了,你的手上划了两道口子,过来我给你上药。”
施韵舟连忙凑上前去,询问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你先说说是谁派来的?”
柳玉竹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气度,到了施韵舟这里总是不够看的。没好气地,回答道:“还能有谁,还不就是我那好妹妹,你的女神殿下‘温婉婉’。”
“胡说!”施韵舟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也不顾柳玉竹因为自己的动作绊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爷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小爷,这才对我的女神心有不满。但温姑娘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女孩,你怎么可以这样恶意诋毁她!”
柳玉竹见施韵舟生龙活虎确实没有大碍的样子,也没了给他继续包扎的心情,一边收拾着手上的绷带与金疮药,一边懒洋洋地回答道:“那不然你觉得谁跟我还有这么大的仇恨?非得致我于死地不可?”
话音一落,柳玉竹也不待施韵舟继续反应过来,自顾自地又接着说道:“我吧,自小长在深闺内阁,能接触到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即便是后来学了医道,那做的也是治病救人的好事,从未得罪过谁……这些你不是都知道?那你觉得还能是谁呢?”
更何况,临出京前她还那么狠狠地摆了温婉婉一道。想来温婉婉如今的日子只怕也是不好过吧,不然怎么会下了血本,请人来杀她呢。
想到这里柳玉竹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容,只要温婉婉不好,她就开心得很。
施韵舟一时语塞,但又不甘落与下风,只能反驳了句:“你就尽管信口开河吧!小爷我绝对不会被你蒙蔽的!”
随后两人便互相别过了头,彼此再也不说话了。
施韵舟不理她,柳玉竹还乐得自在,自然不会凑上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两人就这么对坐无言地过了一夜。
天亮时,林间却忽然起了大雾,雾气太重甚至连方向都看不清楚。
原本想着天一亮就赶路的两人,就这么在大雾中迷失了方向,就连来时的道路都找不到了。
两人依旧不理彼此,最后还是施韵舟受不了这种安静地气氛,率先开口抱怨道:“都怪你,要是你昨夜速度快一点,说不定咱们都已经进城了!也不会遇上刺客,更不会迷路在这里。”
“嗤。”柳玉竹不屑地发出了个单音,连白眼都懒得赏给施韵舟,勉强靠着现代学到的一点求生技术寻找着方向。
柳玉竹不曾见过这样的诡异天气的密林,一时间也没有了分寸,两人只能指望着太阳出来后,再继续寻找方向。
奈何雾气并没有消散,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两人也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前进,只好摸索着又找到了溪流旁,等待大雾删去再继续赶路。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密林中只能浅浅的虫鸣鸟叫。
柳玉竹百般无聊地盯着火堆,而施韵舟则靠着一遍的树干睡得深沉,甚至连晚饭都不知道起来吃。时间一长柳玉竹也发现了不对,凑上前一看,这才发现施韵舟原本俊美的脸庞此刻红得有些吓人,身上的温度也是高得可怕。
“糟了,这样下去不行!”
柳玉竹心道施韵舟绝对是因为手上,那两道伤口感染才引起的高烧。即便是在现代,感染也是足以致命的一种疾病,若是不能及时救治,只怕……可在这个条件简陋的地方,柳玉竹自己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救下施韵舟。
柳玉竹不敢大意,连忙接了些水烧上,又从医药箱里翻出了烈酒与金疮药。细细给施韵舟的伤口消了毒,上了药,这才上手扒掉了施韵舟的衣服。用热水一遍遍地帮他擦拭着身体,以期能替施韵舟降下温来。
男女大防什么的,到了此刻已经全然被柳玉竹抛掷脑后了。
索性天色微微泛亮的时候,施韵舟的高烧总算退了下去。柳玉竹将他的披风给他盖好,这才靠着树干小憩起来。
施韵舟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少女靠着树干,双眸紧闭一头的青丝微微凌乱,却有着一种不带修饰的美感。柳玉竹睡得似乎不太安稳,长若蝶翼的羽睫一直在细微颤抖着,两瓣好看的樱唇也紧抿着,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等施韵舟反应过来自己竟看柳玉竹看到入了神,不免有些唾弃自己。动了动身子正准备起身,察觉到身上的异样,施韵舟原本羞涩的脸颊又瞬间铁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