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苏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vip病房里,里面只有一张病床,还有供陪护休息的一张沙发,旁边摆了一张圆桌,上面放着瓶鲜插花。
深夜,病床左侧的壁灯开着,散发出柔和暖黄的光,仪器运转的“滴滴”声间或响起。
她适应了下环境,意识到自己鼻端插着氧气管,手腕连着心电监护仪,就感觉有几分不自在,试着动一下身体,只感觉左手和右腿滞重,挪动困难,发现都打着石膏,心里一惊,努力回忆车祸发生时的情形,非常肯定并没有被车直接撞上,应该只是被车身侧面刮到甩飞出去,稍微放下心来,用右手把了左手的脉,感觉脉象还算平稳,便拔掉氧气管和连通心电监护仪的管道。
她动了这几下,已觉得恶心晕眩,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一般,她喘着气,睁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
一只微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你醒来啦,怎么把仪器管子都拔了?”沙哑的说话声里透出一丝疲倦。
她侧过脸去,正对上安煦乌黑的眼眸,那眼神里满是欣慰,他额前垂了一缕发丝,下巴上新长的胡茬还未刮掉,留下一层青影,让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有些疲惫和颓唐。
她嘴角微动,扯出一丝笑,说:“我没事,你白天都那么忙,怎么晚上还守在这里。”
“你昏迷了两天,昨天晚上是你妈妈陪护,医生说你今天可能会醒来,我正好换换她。”安煦把她的手顺到身侧,盖好被子,关切地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看一下?”
夏紫苏摇摇头,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才问:“竟然昏迷了两天,我伤到哪里?”
安煦在床头边的凳子上坐下,把她方才弄乱的发丝理到耳后。
她巴掌大的小脸毫无血色,一片雪白,一双眼睛显得特别大,眉毛浓黑,再加上那一身蓝白条的病号服,让人看上去越发虚弱,让他心里发疼。
他压住内心起伏的情绪,轻描淡写地说:“主要是脑震荡,左手和右腿轻微骨折,还有些外伤,不算严重。”
夏紫苏静默半晌,低声说:“我想出院,明天就出。”
“在你能下床走路之前,出院的事想都不要想!”
安煦断然否决,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起身把床头摇高,到圆桌旁边,打开保温食盒,盛了一碗小米粥过来,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哄着说:“你两天没吃过东西了,来,喝点粥。”
“那我是不是得住一两个月的院?”夏紫苏赌气地把头扭到一边,说:“我自己是中医,却要住在西医院里,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那不成了笑话。”
“你那是外伤,西医对外伤更有发言权”,安煦长眉轻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不吃,我就亲口喂你。”说完喝了一口粥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