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阳看见她那眼神,有些不敢直视,看向别处对她说:“证据在前,由不得为父不相信。”
“好…好…”林清娆连说了几个好。
“夹竹桃本就是一味带有些微毒性的药,药店里本来也不会轻易售卖,一般去买夹竹桃的,都要被记下名字,此事不假,我相信暮词是买夹竹桃的人。”
林清娆一双眼睛里有光,却不是希望的光,里面似乎包含了许许多多的情绪,让人看不透。她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着林清娆缓缓地把这些话说出来。
“一天前暮词来跟我请假说,她娘生病了,她要回去看看她娘,我答应了。想来她那个时候是出去买了夹竹桃。她说是我指使她给母亲下药,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固然有作案的动机,也有作案的机会,但是,似乎在林家更想让母亲死的人并不是我。”
众人听林清娆这么一说,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在庄子上的谭姨娘。
林清云见此,下意识的反驳:“你别在这里胡乱攀扯别人,我姨娘在庄子上离离家这么远,她哪里有机会?明明就是,你见无法抵赖,便随意诬陷他人。”
林清娆看都没有看她,声音清冷平静:“不是十分了解药材的人兴许不清楚,夹竹桃虽有一些毒性,可是服用之后并不会片刻之内就身亡。但是若是竹夹桃和洋地黄在一起服用,那么立马就会毙命,可是我记得我师父给母亲开的药里面并没有这味药,而这味药又不可能随随便便夹杂在其他的食物里面。所以,在这期间必然有人特意给我母亲服用了掺了洋地黄的东西。”
众人都沉默了,林清娆看向站在旁边的满脸泪痕的容竹,问她:“敢问容竹姐姐,母亲在今天还服用了什么东西?”
容竹看着林清娆,她今天也是悲痛不已,她打心底的也不敢相信是林清娆害死了李氏,如今看着众人指责林清娆,心底不禁也有一点点动摇,可此时看林清娆目光沉静,静静地望着她,她的心里猛的一跳,若是这是一场阴谋,是有人陷害林清娆,同时又杀死李氏,这一石二鸟之计着实可怕!
“太太中午喝药之前,曾经三姑娘身边的扶辰来过,她送来了一碟二姑娘亲手做的豌豆黄。以前二姑娘最会做这道点心,太太又最喜欢,二姑娘这些日子从来不来跟太太请安,今日见她送点心来,太太心中高兴,便多吃了几块。”
林清娆听完凌厉的目光便看向林清云。
林清云慌张地向前对着容竹道:“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害母亲?”
“是不是胡说八道,请人去金禧阁把那一碗豌豆黄拿来再说。”
听林清娆这样说,有自觉的小丫头迅速的去金禧阁取来那碟还未来得及全部吃完的豌豆黄。
林清云的嘴唇微微颤抖了,绝望地盯着那一碟豌豆黄。
林武阳叫来的大夫还没走,大夫检查了那豌豆黄说:“侯爷,里面确实有洋地黄。”
场上众人一片哗然,情势瞬间转变,谴责的目光便看向了林清云。
林清云面对众人的目光,慌张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是的,不是的。”
林清娆看着林清云问道:“二姐姐,你给母亲送的豌豆黄里面有洋地黄,你又指使暮词在母亲的药里面加入一点夹竹桃,是你害死了母亲。”
林清云看着她,眼泪就流了出来,里面的慌张失措再也不加掩饰,她又害怕又愧疚,对着林清云吼:“我不想害母亲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林武阳见剧情陡然反转,一直在旁边不说话,此时他见林清云这个样子,阴沉的目光便射向了林清云。
林清云打了个抖:“父亲,不是这个样子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在我的豌豆黄里面加了洋地黄。
你别听三妹妹胡说,我怎么会害母亲呢?母亲这十七年来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怎么会下手害她呢?再说了,这十七年来母亲对我那样好,我也一直拿她当亲生的母亲一样看待…”
“你自己也说了,你只是拿她当亲生的娘一样看待,可是你到底有自己的亲娘。”林清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俗话说血浓于水,即使再亲对你再好,终究不是亲生的,你的心里总有一个梗在那里。
这些天你一直闭门不出,谭姨娘那庄子在郊外,离林家并不远,你要想跟她取得联系实在是太容易了。谭姨娘掌管林家侯府整整二十年,上上下下,她的眼线和势力盘根错节,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我相信你并不知道下这两样东西会让母亲立刻毒发身亡,可是你到底是中间间接害死了母亲的人。”
林清云听着林清娆的话,缓缓地瘫在了地上,不停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姨娘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