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后。
临近傍晚,紫红色的落霞布满了半片天空,繁华的漠国帝都一片祥和。
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傍晚,漠国最富有权势的凤家的后山禁地中,一栋木质的小房子里,一把已经落满了灰尘和蛛网的古剑发出了一阵细微的轰鸣声,随后猛地一震。
不知名的悬崖上,巨大的古树在落霞的衬托下闪着煜煜光芒,一双纤纤素手缓缓抬起,将罩着全身的一袭紫金色术士长袍的帽子放下,露出了一张绝色倾城的脸。
浅灰色的及腰长发散乱的披在脑后,眉黛如远山,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里是一双浅绿色的眸子,细看的话还会发现,那暗红色的瞳孔散着些朱红的丝线牵引着整个眸子。高挺的鼻,小巧而富有弧度,唇薄而有唇珠,小巧玲珑不点而朱。微微仰着的不过巴掌大小的小脸在落霞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透明的苍白,那一双藏在长发里的尖耳朵,更是为女子整个人添上几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这里是霜寒剑内部的空间,被锁在霜寒剑里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不可以窥视到外界的一切。
是以,万年来,她都没有出去过了,也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了。
她本在万年前施展远古吞天阵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灵魂也被净化神光净化的干干净净,不说魂飞魄散,却是连魂魄都丁点不剩。
纵然她是半神境的强者,魂魄都不剩了,也没办法复生。
可不知道为什么,万年来,这远古神器霜寒剑,竟然一点点的凝固重塑了她的灵魂。
随着万年的时间过去,她虽然没有实体,但灵魂却在一点点修复,属于自己的记忆也在一点点清晰、细节化。
直到今天,万年前发生的一切,她已经记得的清清楚楚了,也更知道,今天,或许就是她重生的日子。
可即便有霜寒剑,复生又岂是这么简单的事。
她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就是再一次化为乌有,永永远远失去了见到那人的可能。
无尽的思绪带着如潮的记忆涌入脑海,那份温暖和倾慕,即便时光荏苒,依旧有着丝毫未变的温度。
绝美女子从脚底开始一路向上直到那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一点点揉进了天边的霞云里。
“这痴情的对象若是你,十八层地狱也不足为惧,化为乌有,也心甘情愿。”
小木屋里的霜寒剑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也几乎在霜寒剑停止轰鸣的时候划破了帝都宁和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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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的一生……注定是坎坷的啊。”
“大嫂或许不该把这孩子生下来的。”
“而且还是个女孩儿……”
伴随着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床上躺着的女子呜咽声越来越轻,最后化为了一阵烟,融化在了晚风中。
金发绿眸,高鼻深眼,是不属于人类的长相。
抱着女婴的中年男人却是一副典型的人族长相。
又是混血儿吗。
枕鸢在心底悠悠叹了口气,合上了拼尽全力也只睁开了一小条缝的眼睛,婴儿的啼哭声却怎么都止不住。
“从出生起,就父母双亡。”
这个头衔,即便重活一世,还是套在了她的头上啊。
9年后。
马车的木轮在崎岖的山路上滚动着。颠簸不平。
看上去不过丁点大的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拉起了晃动的门帘,看向窗外的世界。
天空白茫茫的,大地,雪皑皑。身下的马车晃动不止。
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