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画面,最是惊心动魄。
孟无忧和黎瑾川站在村口,将陈家村发生的这一幕看在眼里。他们两个能看到村民的惊慌害怕,能感受到女子痛苦的哭喊,甚至他们还能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他们什么都能感觉到,却唯独听不到。
陈家村依旧寂静,没有说话的声音,没有虫鸣鸟叫的声音,也没有风吹过的声音,只有寂静,压得人心头发慌的寂静。
孟无忧的眉头拧在了一起,鬼祟和普通鬼魂不一样,鬼祟是能够保留生前的意识的。可陈家村的鬼祟却好像没有意识,不论是第一次追击他们,还是今天这般上演无声哑剧。这些鬼祟就犹如一个个提线木偶,有人操纵它们在这上演一切。
如果不是身处这诡异的场景里,孟无忧说不定还有这个闲情逸致的停下来,好好看一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操纵鬼祟。可是现在,孟无忧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由得全神贯注起来,手中的铜钱剑也握的更加紧。
拉了拉黎瑾川的袖子,孟无忧示意黎瑾川跟着她一起走。可是黎瑾川却回过头来,对着孟无忧摇了摇头,让孟无忧继续看下去。孟无忧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黎瑾川都这么表示了,这里面就一定有什么她没注意到的东西。在观察事物上,黎瑾川的细心总能发现她没有发现的东西。
像是为了印证黎瑾川的想法一般,眼前的场景有了变换。那个砍下头颅的村民被其他村民收拾了尸体,可是,还没有等到出殡的那一天,又有人家发生了事情。一家五口,整整齐齐的吊死在了自己的房子里。而这一家人,正是出事那家人的对面邻居。
死亡的气息瞬间蔓延在陈家村,第一次出事的时候,陈家村的村民是害怕,是惊惧;第二次出事的时候,陈家村的村民脸上只剩下了绝望。
所有陈家村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看着放在村口的六副棺材,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死寂的灰色。在这六副棺材面前,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那对母子也只是呆呆的站在一旁,似乎连怎么哭泣都忘了。
这压抑的气氛混合着死亡的味道,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大喊大叫,挥舞着双手穿过六副棺材,向着村外跑去。那村民从孟无忧和黎瑾川面前经过,刮过一阵阴风。两人的目光和其他的陈家村村民一样随着那人的离去而跟着移动,那村民一头扎进了村外的黑暗之中。可是很快的,肉眼可见的阴气从黑暗中翻涌而来,那村民又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
那村民过了小木桥,摔了一跤,吓得双手双脚同用爬了进去。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来到村民面前,看着陈家村的村民,那人跌坐在地上呆了好一会儿。一个老者上前说了一句什么,那人突然仰起头,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所有陈家村的村民终于有了反应,所有人都低着头低声抽泣起来。那老者沉着脸,不知说了什么,那些陈家村的村民都跟着老者一同离开。只是,他们并没有选择向村子外头而去,而是退回到了村子里。
那个方向,是陈家村祠堂的位置。
孟无忧和黎瑾川互望了一眼,也跟了上去。前头的陈家村村民进了祠堂,便将祠堂的大门关了起来。孟无忧试着上去想要推开祠堂的大门,可发现祠堂的大门已经从里头被堵上,推不开了。
回过头,孟无忧摇了摇头,黎瑾川皱着眉头,显然也没有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刚才的一切,只是陈家村残留下来的影像,为什么这祠堂的门会打不开?还是说,他们也一起进入到鬼祟所在的空间了?
“这是怎么回事?”黎瑾川低声询问了一句。
孟无忧退回到了黎瑾川的身边,也回答不出黎瑾川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只是陈家村残留下来的影像,那么这门不会打不开。而且,我们刚才见到的应该都是陈家村村民,他们如今应该都是鬼祟才对。可又为什么,在这里给我们上演他们死前的事情呢?”
“会不会是他们想要告诉我们,他们的死因,告诉我们,陈家村灭村的真实原因?”黎瑾川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可能性也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