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天机镇,若不是之前才从天机镇离开,孟无忧会误以为天机镇是个死了的镇子。整个天机镇安静到了诡异的地步,街道上看不到行人和摊子,只有一个又一个的哨位,看守哨位的人脸上都带着决绝的表情。不仅如此,孟无忧还注意到,每个哨位上都有一位老人,或男或女。
这些老人都是孟无忧之前没有见过的,那时候孟无忧还奇怪,为什么这天机镇看不到老人,现在看到这些老人出现,孟无忧明白这是为什么了。因为天机镇的老一辈都是神婆神汉,他们因为二十多年前的一场意外,全都销声匿迹起来。
而现在,他们因为某种原因,又不得不出现。这一个个的哨位,只怕就是为了抵挡昨晚出现的阴气。天机镇,到底发生了什么?
掌柜的让跟随的人一个个去哨位替换,自己则带着孟无忧等人一路来到了天机镇的祠堂。天机镇的祠堂在天机镇的最中心,高耸的院墙让人看不清祠堂里的景象,而院墙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符咒。
掌柜的上前敲了敲门,祠堂的大门被打开,掌柜的回过头,示意孟无忧等人跟上。走进祠堂,孟无忧才发现,祠堂里头的院子很大,里面堆放着粮食、柴火和一切的生活必需品。而在长廊下,有一个个的地铺。妇人们都抱着孩子,警惕的坐在属于自己的地铺上。看来,这天机镇所有的妇孺都在这里了。
“婆婆,人带来了。”掌柜的恭敬的朝着祠堂里的一位老人开口。
孟无忧和黎瑾川循声望去,只见祠堂里一共有五个老人,为首的是个住在主位的老婆婆。而两侧坐着的,分别是三个老头和一个老婆婆。看样子,这五个老人是天机镇辈分最高的人了。
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婆婆听到掌柜的话,睁开眼看向孟无忧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将目光落在了小虎子身上,声音干涩就好像干涸了的河水一般:“这个孩子是个苦命的娃,阴气缠身,能活这么久,也算是老天待他不薄了。”
刘大姐听到这话,抱着小虎子就跪倒了那老婆婆前头,:“孙婆婆,您一定是孙婆婆。我求求您,救救我孩子,救救我孩子。”
老婆婆没说话,默认了自己的身份。许久之后,叹息了一声:“老身并不是不想救,只是老身没有能力救。救了这个孩子,谁来救我们整个镇子的人呢?”
刘大姐又哭起来,不住的哀求,孟无忧上前将刘大姐扶起来,安抚了几句,又让掌柜的先把刘大姐带下去照顾。掌柜的叫来自己的妻子,将刘大姐带走安抚。
孙婆婆将一切看在眼里,又看向孟无忧:“小姑娘,你胆子很大。你可知,这天机镇如今是什么地方?你和你的同伴还有大好人生,听老婆子的一句话,还是早点离开吧。”
“孙婆婆是吧?晚辈有些好奇,这天机镇现在是什么地方呢?难不成,现在的天机镇不是天机镇了?”对于孙婆婆的提醒,孟无忧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害怕的。
孙婆婆听出了孟无忧话里的意思,冷笑了一声,手中的拐杖重重的点了点地:“现在的天机镇就是人间地狱,小姑娘,老身好心相劝,你可不要过于狂妄了。”
“巧了,我就是从地狱来的。我倒想看看,这所谓的人间地狱又是什么样的?”孟无忧迎着孙婆婆的视线,将话给顶了回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孙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气势也从刚才的沉稳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孟无忧还想开口,黎瑾川却拉住了孟无忧,朝着孟无忧微微摇头,示意孟无忧冷静下来。随后,黎瑾川上前一步,对着孙婆婆行礼,态度谦逊:“孙婆婆,我们两个并无恶意。此番来天机镇,只为了寻找朋友的下落。见天机镇有难,我们也想助天机镇一臂之力。除此之外,我等并没有其它念头,还望孙婆婆明察。”
黎瑾川的态度很好,这让孙婆婆倒是不容易继续发作下去。随后,孙婆婆挥了挥手:“今儿你们就先在这住下吧,明儿个带上盘缠干粮离开吧。这是非之地,早一步走都是好的。至于那母子二人,你们也一并带走。老身救不了那孩子,不过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居多,你们带他离开,兴许能得机缘,救他一命。”
“多谢婆婆。”黎瑾川见孙婆婆没有再度开口的意思,道了谢,拉着孟无忧来到了刘大姐身边。刘大姐抱着孩子,呆呆的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好不容易见到的孙婆婆,依旧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这未免让她从心底开始绝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