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的时候,孟无忧并没有在饭厅里看到黎瑾川。叫来管家一问,管家说黎瑾川身体有些不舒服,早早的就回房间休息了。孟无忧没想将自己即将要走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黎瑾川。可是想到自己即将要走,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于是准备着今天晚上和黎瑾川好好说几句话,权当告别的,没想到黎瑾川不在。
黎瑾川不在,孟无忧也没有心思好好吃饭了,草草的扒拉了几口,也放下了碗筷回了院子。
一走进院子,孟无忧就看到黎瑾川房间的灯还亮着。见状,孟无忧忍不住就走到了黎瑾川的房间门口,伸出手想要敲门。可是在抬起手的刹那,孟无忧就停住了。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这一生都不再相见,这会儿又去打扰人家做什么呢?
想到这,孟无忧收回了手,转过身下了台阶,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似有不舍,回过头看了几样黎瑾川的房间,叹了口气,转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黎瑾川坐在桌边,看着门外的影子一点点的远去,转过头,手边放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这是他给孟无忧准备的盘缠,里面有几件御寒的衣服,还有一些伤药、银票、还有一封他亲笔所写的书信。有这封信,孟无忧不管去哪儿,只要遇到了麻烦,都可以去找傲天山庄底下的商号寻求帮助,这是他唯一能为孟无忧做的了……
深夜,孟无忧换好了衣服,将自己的袋子背好。抬起头环顾了一圈房间,她来人间多年,可要带走的东西还是少的可怜。因为她知道,东西再多都一样,她迟早都是要回地府的,东西带的多了也是累赘。
孟无忧收回了目光,打开了房门。夜凉如水,月色皎洁,黎瑾川就坐在院子里,见着孟无忧开门,对着孟无忧笑了笑。
孟无忧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手指,她没有想到黎瑾川居然会在这里等着她。其实早上的时候,她就知道黎瑾川并没有离开。所以,她和韩晨说的那番话都是故意说给黎瑾川听的。原本,她以为黎瑾川不会出现的。可没想到,她还是猜错了。
“来,坐。”黎瑾川冲着孟无忧招了招手,示意孟无忧过来。孟无忧顺从的走了过去,在黎瑾川面前坐下。
黎瑾川温柔一笑,伸出手给孟无忧倒了杯酒:“你我身上都有伤,本来是不应该喝酒的。不过你既然要走,我还是想给你送行。这酒是用果子酿的,味道清甜也不上头,喝上一两杯也是不碍事的。”说着,黎瑾川端起其中一杯,递给了孟无忧。
孟无忧接过了酒杯,清甜的香味在夜风中飘散开来。孟无忧轻笑一声,将果酒一饮而尽,点了点头:“好酒。”
“你喜欢就好。”见着孟无忧饮尽杯中的果酒,黎瑾川也一饮而尽,随后又执起酒壶,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
“我知道你今天要离开了,所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这个。”黎瑾川拍了拍手边的包袱:“里面的盘缠都是我给你准备的,都是你能用的上的。不要拒绝,因为这是我以后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好,谢谢。”孟无忧也干脆果断,将包袱收了下来。
见孟无忧没有拒绝这个包袱,黎瑾川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无忧,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这一段时日一般轻松开心过。
我生在傲天山庄,一出生便是要什么有什么。旁人只觉得我的命好的很,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从小经历的都是什么。我从出生的时候,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幼时无知,时常带着大人去看那些东西,原以为他们也能看到。可大人们都是惊慌失措的,看我的眼神也逐渐奇怪起来。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后来久而久之的,我就明白了,原来我能看到的东西,旁人看不到。
渐渐的,我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异类,所有大人和我说话的时候,眼神之中都带着防备和厌恶,生怕我会给他们带来灾厄。
那时候,爷爷对我颇有微词,是父亲和母亲拼了命的留下我,保护我。可是有一天,一个算命的道士路过傲天山庄,说山庄内妖气冲天。不仅如此,那道士还说我是天煞孤星,会克死所有与我亲近之人,还会影响傲天山庄的百年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