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就发生了命案，衙门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没了笑脸，一个个都神色凝重。张仲和韩晨从仵作哪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孟无忧站在外头，脸色依旧苍白，但是手却不再抓着胸口的衣服，而是随意的垂在身体两侧，倚着柱子，目光悠远，不知在看什么。

“孟姑娘。”张仲率先开口了，他已经听韩晨说了刚才在案发现场的事情，如今见着孟无忧脸色难看，主动提议：“孟姑娘，你身子不适，不如早点回去歇着吧。这儿有韩晨在，你可以放心。真的有什么困难，我们再去请你。”

孟无忧回过神来，转过头，没有回答张仲的话，而是问起了女尸的情况：“那尸体，是怎么一回事？”

“受害人生前遭受了侵犯，下体撕裂毁的一塌糊涂。不过，这受害人生前并没有任何挣扎的反应，不仅如此，经仵作检验，那断裂的躯体，很有可能是在受害人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生生砍下来的。也就是说，受害人是活活疼死的。”韩晨说了一下女尸的情况，本还想再问问孟无忧，关于那朵花的情况。可是，他发现，孟无忧脸色苍白，就连那唇上也没了一点血色。于是，韩晨收回了想要问的问题，开口劝了一句：“孟姑娘，你要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什么进展了，我再去告诉你。”

“呼。”孟无忧长吁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不需要休息。”

“你都吐血了，怎么可能会没事？”韩晨从来没有看见过孟无忧如此颓废的模样，不仅又多说了一句：“孟姑娘，案件虽然重要，可是你的身体也一样重要啊。你放心，这起案子，我们一定能破获的。”

“破获？怎么破获呢？她的魂魄都没了，杀她的人，不仅杀了她的身体，也杀了她的魂魄。你确定，仅凭衙门能抓到这凶手吗？”孟无忧的话很轻，却带着无比的寒意，甚至是比这雪天里的寒风还要刺骨。

“孟姑娘，此话怎讲？”张仲一脸严肃，目光炯炯。只从他认可了孟无忧之后，对于神鬼之说，他就比任何人都要在意。这大概就是人性，一旦颠覆了他们前半辈子死死认定的，他们就会比任何人更快的接受新的事物，并且为此深信不疑。

孟无忧抬手捏了捏眉心，神色里有说不出的疲倦：“之前那具女尸之所以抬不起来，因为这女尸成了怨尸。怨尸和怨鬼不一样，怨尸的形成条件很困难。就像这具女尸一样，想要将尸体变成怨尸，第一就要确保这受害人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死去，第二就是要确保受害人在死去的第一时间，魂魄离体的那一刹那，魂魄也被人斩杀。

受害人死于非命，魂魄也未能幸免，那么这所有原本应该聚集到魂魄上的怨气就会积累在了尸体上。因此，你们想要去搬尸体，就会发现尸体很重，搬不走的情况。我刚才的做法，是将尸体的怨气散去，所以你们才可以将尸体搬走。”

“那孟姑娘的意思是，那凶手……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