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川双拳紧握,看着萧风的尸体,道:“萧少主,我父亲还断了一条腿,一条胳膊,是你来偿还,还说你爹来偿还?”
说罢,从一旁弟子腰间抽出佩剑。
“苏以川!你不要太过分!”
萧星月吼着,摇着头。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看在你已经是我苏家的人的份上,只要你现在当着萧溪行和萧风的面前撇开你和白鹭湾的关系,我就允许你留在这里做。小妾。”
苏木走到萧星月的面前,捏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冷的让人心碎。
萧星月看着苏木,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没事,有我在。”
“不管她的未来是如何,是死亡还是生存,不管她想做什么,她的背后有我!一切我都会陪同”
“萧小姐。。。。”
“星月。。。。。”
“萧老虎。。。。”
往事种种美好,如今烟消云散。
昨日拜堂,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有爹爹,有哥哥,还有深爱的他。
今日情残,她是世上最可悲的女子,被欺骗,被抛弃,是因绝情的他。
曾经的山盟海誓轰然倒塌,心中的柔情蜜意简直看起来可笑。
萧星月笑了,笑的很凄美,也不反抗,站的笔直,和苏木对视:“妻变妾,你真的好狠心。”
“这就狠心?你把我当棋子,作为你活命的工具时,你就不狠心?你在我眼里顶多算的上是通房,妾已经是抬举你了。”
两人对持,分毫不让。
苏以川把剑扔到萧溪行腿边,寓意明显。
沈心心微微颤抖,看着苏以川的背影,心中好笑。
原本以为苏以川只是一个废物,没想到他也有这残忍的一面,往日那个胆小怕事的苏以川如今一夜之间长大。
背影像极了苏玄越,远来并不是他怕事,而是因为他享受被人保护,如今他头上的羽翼消散,他也张开了他的翅膀。
本以为他是苏家的例外,却没想到“虎父无犬子”这句话,苏木和苏墨都是如此,就算苏以川再差哪能差到哪里去呢,只不过是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双眼。
萧溪行慢慢放平萧风的尸体,站起身,将剑踢下比试台,见苏木如今这般,萧星月留在这里定然会受折磨,萧风对他摇头,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要拆散萧星月和苏木。
可是现在这副情形,不带萧星月走,他不放心,心下一算,道:“我可以废了我的双腿,但是,这场婚事不作数,萧星月要跟我回白鹭湾!”
“不可以!”萧星月和小小同时喊出。
沈心看着苏以川狠狠咬牙,可是却被陆坤扯住,附耳道:“沈城主沉住气。”
沈心瞪了眼陆坤,选择漠视,可心中的不忍却让她有种结束这一切的冲动。
“那要先看看你的诚意。”苏以川看了眼被踢下比试台的剑,目光一凛冽。
“好。”
萧溪行话音落,膝盖两处个出现两滴水珠,直接穿过膝盖骨,忍住疼,冷汗直流,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仿佛就是在跪拜苏木一样。
声音中带有颤抖:“放,放过我小妹。”
“哥哥!哥哥,为什么,不要,哥哥。”
萧星月想跑去萧溪行身边,可是却被苏木钳制。
“你放开我,苏木!”
苏木目光又一冷,嗤笑一声,不理会萧星月的反抗,对着萧溪行冷声道:“这天地拜了,岂是你说不做数就不作数的?”
“是,天地礼成,但还未入洞房,如今局势,不易联姻。”
苏木脸色一僵,转而又笑:“洞房?早在去年秋天白鹭湾大摆寿宴时,早已经洞房花烛过了,而且。。”邪笑着看了眼萧星月,不屑的一字一句道:“上我床,恕不退换。”
萧星月跌坐在地上。
这句话瞬间白了白鹭湾所有人的脸,因为这句话让萧星月变的连妓女都比不上。
看着白鹭湾的人不开心,苏木只觉得自己很开心,又接着说道:“再说了萧星月身上不是有预言嘛,你们不是应该求我留下她吗?你带走了她,她可是连十八岁都活不过,留在我身边,虽为妾却能多活些日子。”
萧星月抬头看着苏木的侧颜,感觉到他已经陌生到不认识。
沐三的温柔,笑容,声音,与她打闹,好像已经只存在在记忆里,那一瞬间好像已经过了千百年,仿佛已经历经沧桑,让她疲惫不堪。
“在下说书人,沐三。”
“对了,昨晚捡你回来五十两,你这也算是老顾客了,给你摸个零,一百两就好。”
“来人呀!救命呀!这里有人调戏良家少男呀!萧小姐,我只是个普通说书人,卖口不卖身呀!”
“萧小姐您就饶了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好不好?”
“萧星月!你就是只母老虎!”
。。。。。
泪水一滴滴滴落在地上,萧星月轻轻抽噎:“晓雾散,雨渡心山,桃花绘成扇,说尽乱世无三。”
“是呀,那个爱我的人并不是苏三公子,也不是沐三,更不是新任苏家主,而是木头,一个小小说书人而已。”
“对不起,苏家主,是我为了活命攀权附势,认错了人,也爱错了人,我爱的人应该是木头,贱妾。。。贱妾恳求苏家主放我离开,我想木头了。。。”
跪在苏木腿边,慢慢的磕着头,一下比一下用力,额头已经被磕破,苏木脚边一片血迹。
苏木的心狠狠一颤:“你想离开?”
“是,木头应该等我很久了,贱妾恳求家主放我离开。”
苏木冷笑,一把拎起萧星月,见她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心中更是生气:“那好,我给你选择,你是想选择白鹭湾这些人的命,还是想选择你的自由?”
这天白鹭湾的所有人都被赶出了卧龙深处,抬着已经昏过去的萧溪行和萧风,离开了。
萧星月选择了白鹭湾,而她却答应留在卧龙深处此生为妾,不可离开卧龙深处半步,否则屠杀白鹭湾,直至她回来。
而也从这一天开始苏木和萧星月不复从前。
苏氏夫妇头七那天,连绵阴雨,乌云盖日,萧星月跪在会比台上,额头上还缠着布,可依旧被雨水打湿,额头上的药和布都是秦七七偷偷给她的,还偷偷给了她一些干粮,勉强度过了这七天。
缓缓抚摸着萧风当时倒下的那个地方。
对不起,爹爹,女儿今日不能回去,女儿在这里跪拜一日陪着爹爹好不好?爹爹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可就算是这样,女儿相信,爹爹这么做也一定隐情,可是女儿真的想不明白呀,真的不明白。。。
不知道哥哥的伤怎么样了,女儿好没出息,真的好没用。
爹爹,你现在有没有和娘亲在一起?你幸福吗?娘亲有没有缠着你买臭豆腐?
爹,女儿好想你,真的好想。。。
苏木站在屋檐拐角处,静静的看着。
这七日里,给了萧星月一个偏僻的院子,让她住的远远的,两人也有七日没有见面。
萧星月的吃穿用度一切都是她自己操办,可萧星月不会做饭,不会洗衣。。。。
忽然身边出现一道人影,苏木侧头一看是苏墨,然后不说话,又看向雨中的那个人影。
苏墨道:“随心而动,莫失而悔。”
“不会。”
苏墨道:“与她无关。”
“父债子还。”
苏墨也不多说什么了,知道苏木脾气执拗,不是那么容易被劝解的,只是希望他不要因为今天的事而后悔。
“大哥,我过两日想闭关,这府中事物还希望大哥多多操心。”
“嗯。”
这天晚上,萧星月发烧了。
头上伤口还没好,又淋了生水,回来还没有换药,没有半分灵力的萧星月根本受不住,只觉得,这样也好,晕晕呼呼的,这样不会想这想那了。
心也会平静下来。。。
这一烧就是整整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