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彩排现场大部分时间里,潘安成了一蔷的影子,虽然请她吃夜宵、看电影、购物等等都被一一拒绝,但看上去他并不气恼。我不认为潘安会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老爸的钱决定了这一点。他如此高调示爱,后面或许有更高调的行动。
带给我惊奇的,倒是一蔷在这一情境下的波澜不惊,自如抵挡,或者鬼魅如狸猫,敏捷若脱兔,让我在内心一次次为她点赞,完全超越了对潘安的那一点点崇拜感。
当然,所有这些,都抵不过每当彩排完,大家纷纷离开那一瞬间,一蔷会声音清晰地叫着我的名字,蹦蹦哒哒跑到我身边,小鸟似的傍住我的胳膊,笑嘻嘻让我开车带她走,那一瞬间,我知道她就像在玩一场角色扮演的网游,我便是她的私服器,她不必提前招呼,也用不着挑明她的用意,我明了,我配合,我依然觉得美妙。
这样的“游戏”,有时要从离开现场之后,一直玩到我们开车回到住处,因为我和一蔷都发现,潘安那辆白色跑车曾经尾随过我的车。
一蔷下车后,就像一只粘人的小宠物,一只胳膊在身后圈住我的腰,如此纠缠不清地走进楼里,进入电梯,我们就急速地将身体分开,不安地整理着各自的衣服和头发,偷偷看对方,我心砰砰跳着,手上柔软的触感和嗅觉中的芬芳气息,依然还在,她也脸颊红红的,柔声细语:“对不起北来!”
她娇艳的羞涩状,让我几乎不能自制,心里在说“对不起什么呀,要让我整宿这样抱着,都行的”,嘴里却只能装腔作势“没事,我懂”地应着,真他妈的身心别扭。但也只能让这别扭继续。
一旦回到公寓内,我和一蔷心照不宣,只字不谈此事,就像从来没有潘安这个人,也从未“角色扮演”过。我愿意把这理解成,一蔷对待此事的信心不容怀疑。我们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饭中间只聊彩排节目时的细枝末节,给对方出点子,或者点赞。
一蔷对我说,如果我唱两首歌的话,第二首就快节奏一点,换一把吉他,比如电吉他,可以华彩或者摇滚说唱,也许更符合晚会气氛。看上去,她只是随口说着玩儿的,因为她知道,我平时更喜欢民谣。但是我想,多一些技能和风格,没什么不好。并且,我其实也有意尝试写一些摇滚音乐。
我就说,那就买一把电吉他吧。
一蔷兴奋说:“好啊,哪天我们去省城乐器商店,这把琴,我想给你买!”
我问为什么。
她说:“你继续收留我,而且,还让我暂缓交房租,并且,还假扮我的男友,很辛苦,嗯,我总要感谢一下吧?”
我被她孩子似的逻辑逗笑了。我说:“拉倒吧美女,电吉他很贵的,那样的话,我哪是给你省了,简直就是黑你了!”
一蔷表情的确一副孩子相:“可我总不能做无情无义的人吧?别看我是南方人,我很讲义气的,你总得让我表示一下不是?”
我笑着说:“这个太简单,三个选择,1、跟我好,2、允许我跟你好,3、咱俩好!”
一蔷脸一红,瞄我一眼,可爱地哼了一声,然后说:“要不,改天我请你吃顿大餐吧!”
我佯装叹气说:“多项选择,一下给我整回单项选择了。”
一蔷不接话,也不再往下说了。
正式演出地点,在北关靠近图书馆位置的保利大剧院。统一规定:午后4点吃饭,5点化妆,6点半进入剧场后台,7点半演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