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广告商，让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靖伊冷冷地说。

【红“雾”中的身影】

这天似乎一如往常的平静，穿梭于教室之间，和同学们调侃着教授脑顶逐渐清晰的乱码。午后，靖伊把手机递给幼琳，罗曼发来一则信息：“晚上公寓见，安娜请吃饭。——罗曼”

看到罗曼的消息，幼琳稍稍有些安心。正当幼琳犹豫到底要不要回信息时，靖伊已经把手伸了出来，想想也不需要回些什么，幼琳瞪了靖伊一眼，无奈，只能将手机放回靖伊手上。

下午时分，因学院安排，三点之后的课程被临时取消了。如此，至靖伊和幼琳踏上回伍伦贡的归途时，夕阳才刚刚乘着浓重的云衫缓缓向西移去。黄昏之下，靖伊一路都紧锁眉头，天边的云丝卷着火焰般的炽热，看着让人有些扰心。

“我说过，寸步不离！”站在公寓大楼前的停车场，对于之后的安排，靖伊和幼琳起了争执。“你并没有受到邀请，不是吗？”

“但也不像昨天一样，被点名剔除！”幼琳丝毫的不退让，让靖伊有些恼火，“我至少要确认，你生活的环境，周围还有个正常人！”靖伊摇摇手中幼琳的手机，“见到安娜，我原物奉还，这是底线！”

对于昨晚，尽管在罗曼这处理的并不妥当。但对于靖伊的出现，幼琳心中颇感庆幸。靖伊的要求，在某种情况下是合情合理的。幼琳的气愤，大概转嫁自他强行收走手机的行为，和她最近隐隐的不安。

幼琳跺着脚向公寓走去，一路上，保持着和靖伊时远时近的距离，直至电梯。这个时段不早不晚，人并不多，电梯内只有幼琳和靖伊。幼琳本想说些什么，但一路的沉静，电梯中的男孩仍眉头紧锁。电梯到达七层，门缓缓打开，一股淡淡的复杂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按说物业已经完成了午后保洁。

这栋公寓每层的构造简单明了。电梯敞开便是一个公用会客厅，左右两侧各一户人家，仅此而已。靖伊警觉地环视四周，“你邻居平时在家吗？”

“不会啊，按说……他一般都在阿德雷德……”安娜平时抽烟，为此幼琳没少和她打架，这复杂的味道并非安娜的烟味，她并不熟悉。隔壁邻居长年旅居其他城市，没有投诉，物业对房间的使用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家里的烟雾探测器从来就没好过，那恶心的味道即使打开窗户，有时也散不尽。也正因如此，香薰成为幼琳生活中无奈和必备的选择。

幼琳皱着眉，捂着鼻子，向大门走去，是时候该和安娜谈谈了。拧动钥匙，将大门推开，那股复杂的味道，缠绕着雾霭一般的朦胧，如激流一般，喷涌而出，剧烈而浓重的味道，清晰得让人无比绝望。靖伊慌忙上前，从幼琳身后，用自己的外衣捂住她的口鼻。他能感觉到，幼琳眼角的湿润逐渐干涸，怀中的女孩一动不动，连细微的颤抖都没有。靖伊抬起头，眼前的景象，如炼狱之中的堕落之地。

黄昏侵染着每一丝红“雾”，落地窗旁的身影隐约可见。屋内播放的碟片似乎卡带了，错乱的音符随意乱蹦着，尽管如此，快感所至的呻吟声仍清晰可辨，它们扭曲着，不时自朦胧中传出，男男女女，声音此起彼伏。黄昏“炼狱”，一个身影于红“雾”中站起，踉跄着，又被另一双手拢入“雾”中，星星点点的火光微微摇曳着。于落地窗的阴影之下，一个身影清晰可辨，手中握着的布料并未遮住重要的部位，身体如水鳗，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袋子，地板上滚落的小球，如糖豆一般。

靖伊赶快用另一只手捂住幼琳的双眼，“别……”女孩开始颤抖，“别出声，幼琳，不要看！”靖伊慢慢引导着幼琳，想向电梯方向移动，“乖孩子，不要怕，有我在！”靖伊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局促，这味道让人肠道翻滚，一股一股的什么，向喉咙涌来，也许是这味道，也许还有那景象。但现在，幼琳需要他的沉稳和平静，缓慢地、安静地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