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混沌,会让一天都沉浸在慌乱之中,尽管如此,没有任何负担地到处走走,依旧能治愈疲倦许久的身心。
下午时刻,幼琳拜访了老朋友贝通,“历时一年的灾难啊,哈哈哈,值得庆贺!”贝通老爷子抚着浓密的胡须说,他总能找出各种值得庆贺的理由,为的就是能到街角的酒吧喝几杯。幼琳回到酒店时,夜色已浓。
衣服摆放妥当,设备都已开始充电,餐盘也已放在屋外……幼琳有条不紊地确认着。一切都已整理妥当,挎好小包,向今天最后一个目的地进发。提起什么才是放松身心的最佳场所,夜晚的泳池一定是其中之一。
酒店的泳池位于最顶层,穹窿玻璃之下,一大一小的泳池略显冷清。入夜的这里是最棒的,泳池配置的吧台还在营业,而对于悉尼大多数的人来说,这个点钟更应属于推杯换盏的酒吧,或者温暖的床。
换好泳衣,幼琳来到吧台,色彩缤纷的酒瓶让人应接不暇,酒单平铺在吧台一侧的墙上。尽管选择众多,幼琳还是点了莫吉托,“莫吉托是最能尝出一家店的脾气的。”第一回点酒时,后海的老板这样和她说过。从北京离开至今已经五年之久,莫吉托的味道从后海一直跟随到了悉尼的乔治大街。吧台的男孩笑着,“夜深了,女孩,还是为你多加两片薄荷。”
幼琳绕过大泳池,在繁花点缀的小泳池边把酒放好。穹窿之下,昏暗的灯光,仅有零星的橙色点缀在泳池边缘。相较于寥寥数人的大泳池,这里的水面平静如镜,浓郁深邃的夜色叠着池水的清澈,让神秘变得更加晶莹剔透。
此时此刻,霸道地仰在水面上,不会有任何人抱怨。将酒杯举到空中,看着冰块和夜色一起“溶化”,这是深夜才能给予的。闭上双眼,任由身体在“夜空”中随意飘荡,淡雅的轻音乐让水声都灵动起来。
“看来你是大社的,设备果然先进,隐蔽还防水?”这熟悉的低沉嗓音使劲撞向幼琳的警钟,她胡乱在水中扑棱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水的阻力拦住了双脚,歪斜着倒向一侧。
不等她来上一口,那双硬朗宽大的双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幼琳双臂举起,错过了品尝消毒水的机会,这个姿势让她想起了体操的吊环运动员。
男生的发梢被水打湿,不再得意地翘着,昏暗虽让一切变得模糊,但夜色和暖暖的橙光却将他的身材,真实地晕染在幼琳脑中的画卷上,幼琳感到双颊微胀,迅速将视线移开,“先……先放我下来!”她低下头,目光追随着晃晃的水面。
男生将脸凑上前,鼻尖轻轻耸了耸,“嗯……还是个擅离职守的酒鬼……”朦胧的灯光下,立体的面容,错落有致的阴影,淡淡的甜橙香,男生的嘴角微微翘起,声音也柔和许多,“这里没有别人……既然追到了澳洲,你也不容易。有什么就问吧,至少让你能交差。”
“……”幼琳的莫名其妙不无道理,她向来对娱乐圈没有兴趣,并非讨厌,只是其他事物更具吸引力。来到澳洲之后,学业和“灾难”的压迫,更是让她省去了每日新闻的时间。对于面前这个男人,她只知道两件事:第一,似曾相识;第二,他的身材很完美……仅此而已。
“看来采录的基本功也很差……”男生竟然笑了,他把幼琳放下,等她好好地站稳才松手,“喂,菜鸟,对于你的采访对象,至少应该做好背景调查吧?”
“背景……”幼琳越听越迷糊,她使劲摇了摇脑袋,但思路还是混乱的,“好吧,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今天早上对不起……我只是看你的……没事,就是对不起。”
男生看着幼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极力想要解释,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就是说,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你……应该是……我一定在哪里……”幼琳瞪着眼睛,呆呆地张着嘴站在那里。
男生起身,向泳池外走去,“既然你没有问题,我就走了。”他缓步上岸,轻拍着卷曲的发梢,穹窿下的线条在幼琳的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勾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