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渊实在不明楚昭用意,唯有点点头,据实以告“是”
果然如此!
楚昭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若她猜想的不错,凤宸月此次来湖州城与大殿下的目的显然相同,大殿下是受皇命前来,而凤宸月却比大殿下更早到的湖州城,且一入城便遭到刺杀,还是在青天白日里,那些个杀手可真真不怕死,而昨夜在太湖的那帮黑衣人,显然同之前在酒楼刺杀的不是同一帮人,这种种迹象表明,有人定然不想让凤宸月插手叶知府灭门一案,他们想掩盖的,究竟是何事?
如今,唯一能给出答案的,怕是只有查清杀害叶知府满门的幕后真凶了
楚昭心中不安,为何那些杀手要焚尸,林海一家如此,万花楼无忧公主一事也是如此,且这桩桩案件都未查出幕后真凶,这幕后真凶究竟是何人?
她心中烦闷,转身上了马车,朝着帘外冷冷道“去县衙”
“啊?”那赶车的小厮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问道“哪个县衙”
“自是湖州县衙,快走”楚昭冰冷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
那小厮很是为难,瞧着一旁同样懵了的武侯渊道“将军,这可如何是好,王爷吩咐小的定然要将王妃安然无恙的送回京都,可这王妃……”他一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武侯渊同样为难的瞧着那小厮,又望了望马车,楚昭倔强的性子他早有领教,今日只怕这京都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罢了罢了,挨揍便挨揍罢,武侯渊一咬牙,朝着那小厮连连摆手道“县衙便县衙罢,出了何事,有本将军担着”
“是”那小厮心中虽不安,可这几位主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只得听从了
几人一路来到县衙,虽赶得及,却还是晚了一步,守门的衙役告知,宸阳王与大殿下一早便同按察使一道前往太和镇,查探叶知府满门命案之事了
太和镇离着湖州城还有大半日的路程,若不是身怀有孕,楚昭定当弃了马车骑马而去,兴许还能追上他们,可她不想冒那般大的险,以至于赶到太和镇之时,暮色将至
马不停蹄的赶了大半日的路程,眼见着到了太和镇,武侯渊苦口婆心的劝道“丫头,咱们还是歇息片刻吧,这赶了大半日的路程,好歹你得吃饱喝足了啊,也急不了这一时半会的”
此时此刻楚昭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她一心奔着太和镇,一心想着寻找答案,却从未想过,前方等着她的是什么
在她决定不回京都去县衙的时候,她便掉进了另一张大网里,当真相抽丝剥茧被层层剥开摊在她面前时,她已然无力承受!
几人赶到太和镇,经过一番打探才知,大殿下与凤宸月他们先是到了太和镇的义庄查看了前些时日被大火烧死在家中的一家三口的尸首,而后又到了那三位死者所住之处
楚昭不曾想到又是火烧,她与武侯渊未到义庄,而是直接去了那三位死者所住的地方,可终究是晚了一步,除了被烧成一片废墟的茅草屋,便未再见其他的人影
“丫头,你不用担心,王爷定然无事的”武侯渊瞧着奔波了一整日的楚昭很是心疼
夜里风凉,吹动着竹林里沙沙作响,那一阵阵凉风袭来,教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武侯渊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住在这种阴森恐怖的竹林里,且大火烧屋时,竟未烧了一旁的竹林,唯独烧了那茅草屋,也是巧了
楚昭站在那一片废墟前罔若未闻,太阳穴突突直跳,月光投过头顶一片竹林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那斑驳的光影照射出她苍白如纸的面颊
方才赶的急,她竟忘了问,这太和镇杀人焚尸的命案与叶知府满门的命案有何关联,便连死者是谁都未搞清楚,人已然匆匆忙忙的赶到此处,却还是差了一步
且这太和镇,这竹林,分明是她第一次来,为何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胸口那里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难受的她无法喘息
此时此刻,脑子里竟是混乱一片,无数个影子在脑海里晃来晃去,却捕捉不到一张熟悉的脸,耳旁分明只能听到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与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的声响,可又似乎有许多声音在脑子里炸开
男人和女人的笑声,孩童的玩闹声……
眼前的茅草屋俨然已经是一片废墟,可楚昭的眼前却恍惚能瞧见那片废墟之前是如何一番景象,那屋子前分明有一处院子,院子里晒着许多的鱼和草药,两个孩童在院子里打闹穿梭其中,笑的那般开心
究竟是谁?这是谁的记忆?为何她却如此清楚?
头好痛,仿若要炸开一般,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楚昭无法再继续想下去,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恐慌,她从未这般手足无措,却又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难受
楚昭双手抱住疼痛不止的头部,夜里的凉风吹动她的衣袖猎猎作响,和着竹林里树梢涌动的声响再无其他,她半眯着眸子透过指缝,却瞧见竹林里似是有一个黑影闪过
楚昭惊的心头一颤,顾不得其他,抬脚便追了过去
武侯渊由于站在楚昭的身后并未瞧见那黑影,不知为何从踏进这林子的那刻他总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似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夜里如狼似虎盯着他与楚昭
他本就觉得这林子只怕是因着之前的命案不干不净,怕是有什么邪术,眼下楚昭突然不管不顾的冲进那漆黑一片的夜色里,武侯渊只觉得背脊生了一层冷汗,整个头皮都竖了起来,慌慌张张的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