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瑾讥笑道:“那你管的真宽啊。”
和这些才子没什么好说的,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那就气死他好了。
落清离一听,也急了:“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我是把你当知己的,不忍见你名声有损。”
舒瑾说:“你不说,也没人知道。”
落清离见她油盐不进,便开始讲伦理纲常:“自古以来,闺阁女子不得抛头露面,若非不得已而要现身于男子间,需以面纱遮面,方不失女子为人。”
舒瑾道:“那为何男子不遮面呢?”
落清离道:“没有男子遮面的先例。”
舒瑾道:“什么伦理纲常,不过是一些霸道男子制定的陈规陋习来约束妇女更好地为男人服务罢了。”
听到舒瑾尖锐的话语,落清离陷入了沉思。
舒瑾接着说道:“就拿太子说吧,太子在私生活上有让人诟病的地方,这些是符合伦理纲常的吗?他制定了那些利国利民的政策,难道就说太子不能成为一代明君吗?”
其实舒瑾不想举这个例子,太子行为有失确实是错误行为,而女子的权利却不能归为此类。
舒瑾接着说:“太子也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来对抗这个社会,太子这么尊贵的人,尚且不能自由自在,那女子有这么多的束缚,又怎会高兴呢?闺阁女子成日待在家中,有何益处?只会成为你们这些男人的管家婆。哪怕只是自由自在地在街上行走,也是妄想。你们成天花天酒地,还自诩名士风流,可女子呢,却不得不待在那几丈见方的地方望月自怜。女子生养子女,这个国家的繁荣兴盛应该有这些女子的功劳。可史书上怎么写的,有这些女子的只言片语吗?女子不应该是附庸,她们应该如男子一样能自由地行走在阳光下。”
落清离插了一句:“可这是礼法。”
舒瑾冷笑道:“礼法也是男人定的,可问过女人愿不愿意遵从这样的礼法。若是有一天,我有机会制定天下礼法,定要为女子鸣冤。落兄若真是把我当知己,那就把我当作平等的人来对待,一个渴望以真没面目行走在京城大道上的小女子。”
舒瑾说罢,拂袖而去。
落清离看着舒瑾远去的背影,思索着她说的话。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文韬武略,洞若观火,就该驰骋沙场,挥斥方遒,建功立业,却只能囿于这小小的天地中,心中甚是愤懑不平,一度甚是荒唐,留下了一些轶事。到如今却还是执迷不悟。若不是她……
原来他竟不如一女子,她敢于挑战森严的礼法,这一点就是他比不上的。之前他也只会做些贻笑大方的事,而让自己处于更不堪的地位,却从来不去主动改变些什么。原来自己也是害怕改变的,他知道他的愿望有多么难以实现,却连做都不敢做,就投降于礼法,一朝幡然悔悟,只能下定决心,有什么想要争取的就去做,管什么礼法纲常,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行了。
优柔寡断,自视甚高的臭毛病一定要改掉,不要一看到不顺眼的事就急于让它符合自己的要求,要想一想为什么会有这种事。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国家的子民,他要做的事太多太多,若是多一些瑾书这样的人,就好了。
若是,能把她留在身边时时警醒他,时时对他当头棒喝,他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可瑾书不应该困在我身边,她有自己的抱负。
落清离久久地凝视着舒瑾离去的方向,不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