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的池诚,像一个追风的少年,小麦色的皮肤,干净利落的短发,整个人看上去特别阳光、帅气、健康。
女生们有意无意总拿池诚和陈一帆比较。从身材上说,池诚比陈一帆略高,池诚用运动一点一点打造出来的身材,给人一种力量的美感。他拉起球衣的下摆擦汗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他的六块腹肌。
陈一帆太清瘦了些,略显单薄。
从气质上讲,陈一帆高冷,不太容易亲近,池诚爱笑,让人觉得温暖。
他们两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中场休息的时候,肖米娜雀跃迎向池诚,把水递给池诚的同时自然而然伸手替池诚擦汗,问这问那,言语甚是关切。这一亲密的举动引起在场同学的连连起哄。
而肖米娜并不觉得难为情,池诚好像也很享受的样子。
还记得池诚恋爱之前,晚饭后,有时池诚也会和陈一帆打会儿球,连心就坐在球场边上看他们两个。
两个人运动完,一同走向连心,连心一手一瓶水递出去。池诚欢天喜地跑来拿,眼见着刚要拿到水,陈一帆从后面猛冲上来一把抱住池诚,把池诚一点一点往后拖,一点一点远离那水。
池诚伸直双臂努力来够,手指尖在那瓶身上滑来滑去就是拿不到。连心也不上前,笑盈盈站在那里。
池诚卯足劲往前一冲,陈一帆手一滑,一抓,把池诚的运动裤抓掉了。连心吓得尖叫一声,扔了水,双手蒙上眼睛。
蒙上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
连心看到,池诚赶紧提上裤子,大喊大叫着去追陈一帆,陈一帆一边大笑一边满场子跑。
连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有一次,池诚和陈一帆非把连心拖下来打球,连心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池诚和陈一帆一人一条胳膊,把连心架到篮筐下来,说连心太瘦缺乏运动,连心没办法只得投球。
连心投球,池诚捡球,陈一帆教连心投球。
连心学着陈一帆的样子往篮筐里投,那球就像和篮筐赌气似的,死活不愿意进去。
那球噼里啪啦砸下来,连心躲闪不急,一下子被砸倒在地。池诚和陈一帆赶紧来扶,连心晕乎乎地看着他们两个,只感到一股热流从鼻腔里流出来。
池诚惊叫道:“呀,流鼻血了!”
陈一帆一阵慌乱,在自己身上一阵乱摸,两个裤兜被扯出来,什么都没有。他冲池诚喊:“纸,纸!”
“哦!”池诚赶紧摸自己,还好从裤兜里摸出一坨皱巴巴的纸巾,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忙扯下一缕,揉成团,直往连心鼻子里招呼,“来来来,堵上堵上!”
连心的鼻子青肿了两天。
这些过往明明就是不久前的事,怎么感觉那么遥远了呢?
那边,肖米娜正眉飞色舞给池诚说着什么,一说一个笑。连心撇过头去,她的目光越过喧嚣的众人,越过操场,越过操场边上那方方正正的垃圾房,看向遥远的深青色的天空。
她看到江岸的上空竟有几只风筝,又可以放风筝了吗?是了,五月份了,正是放风筝的好季节。
连心想,曾经那只没有放上去的风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上去,或许永远没有机会了吧。
陈一帆打球之前放了一瓶水在连心旁边,此刻,他来到连心身边,抹了一把汗,拿起那瓶位置都没动过的水咕噜咕噜喝掉一半。
连心好像并未注意到他,陈一帆顺着连心的目光看出去,问道:“看什么呢?”
连心回头看向陈一帆,神情空蒙:“我们去放风筝吧。”
“放风筝?”
“嗯。”
陈一帆看向场地,为难道:“可是,我在比赛啊。”陈一帆是主力,也是他们队的灵魂人物,不能随随便便离场。
连心脸上的空蒙转瞬即逝,她恢复神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啊,还在比赛呢。”又说,“我说着玩儿的,就算不比赛,时间也不够了。”
连心向来是一个理智的人,此时此刻提出放风筝明显不理智。
连心难得不理智。
下半场比赛开始以后,池诚很快发现连心不在那里了,整个看台上都没有。
池诚心里发慌,心思全不在打球上,球传给他,他浑然不知,直接砸在身上。
队友们急得吼:“干什么啊!”
最终池诚要求换人,池诚下场,替补上场。
肖米娜跑过去,关切道:“怎么了?”
池诚道:“我有事,先走了。”说完,池诚迈开大步迫不及待跑掉了,全不理会身后肖米娜的喊叫。
池诚先跑去教室,教室里没有,围着学校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问门口保安,保安说六点校门关闭以后就没见有人出去过。
这样说来,连心应该就在学校里。可是,她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