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环抱,却在这时松了。觉出那人似有离去之意,白螭大惊,蓦地抱紧了那人颈子,放声大哭。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我不许你走!你听见没有!我不许你走!”
“为何要哭?”
那人,终是开了口。身形挺立似寒柏,声嗓清寒如皓月。明明被自个儿死死抱住,却如环拥虚空一般,飘渺无依。
“你我素未谋面,何来悲痛。”
“骗人!你骗人!”白螭愈发用力抱紧了那人颈子,脑袋摇得急。“如果从未见过,我不会记得你身上味道,我也不会这般难过。我的心,现下就像被捏住一般,狠狠地痛。告诉我你是谁,你是谁!”
那人,似是隐隐叹了一声。
“我不是你要寻的人,你,亦不是我的罭儿呵。”
那话,轻飘飘的,不显几丝力道,却击得白螭身子一僵,脸上变幻多时后,一口猩红兀自吐出,随之身子一软倒落下去。虽说那人急忙接住了没教白螭就此跌落,白螭却茫茫然望着无尽黑暗,脸上泪痕犹在,唇角反倒有诡异笑意丝丝缕缕绽开去。
“罭,罭,啊,对的,九罭。我忆起了,千万年前,似是有谁唤过那名。可是,我想不起是谁唤过,也记不清可是唤作我名。”
浅叹一般,白螭木木然望向那人。雾气仍在,黑暗犹存,那人眉眼依旧难能分辨,白螭却缓缓抬手恰恰好抚上那人脸颊。轻柔触碰间,似乎有些东西破土而出。
“告诉我你的名。”
“不该现在,不是现在。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的名儿,告诉我。”白螭慢慢扯出点温柔笑,愈发衬得唇角猩红冶艳无比。“让我的心,好受些。”
“月见。吾名,月见。”
“月见。”
婉转二字,在唇齿间饶了几圈,心头的痛楚反倒一波波漾得厉害。
“果然,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儿呢。可是,为何我的心痛得愈发厉害了?为什么?”
得不到那人回应,白螭的神智却也逐渐抽离。支撑不住的手无力滑落时,掌心似是触到一丝水湿。白螭好生奇怪,只惜终究没机会再问出口。
你,为何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