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文枫的爷爷和谢星舷的外婆同时赶到学校。

文枫爷爷一脸和气，但说话时的样子不知不觉带了几分威严：

“我们配合学校，希望孙老师能够公正处理。”

当着谢星舷的面，外婆额头上的皱纹却拧成了竹荪：

“孙老师，我这个孙子一向敦厚、待人友善，他不可能先动手打人，麻烦老师一定要调查清楚，如果真是他先挑事，我们会配合学校好好教育，但......”

“姥姥，是我动手打他的。”

“你......你这孩子！到底是为什么呀？”

外婆听到自己的外孙主动承认，表现得比刚才的孙茜楠还要诧异，她急急地追问道。

谢星舷低着头，神情凝重，嘴巴闭得紧紧的。

“你倒是说话呀！”

孙茜楠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强硬作风招致谢星舷的反感，外婆肯定能让谢星舷开口。见他还是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她只好将外婆拉到一边，小声道：

“还是我来大概跟您讲讲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吧……”

孙茜楠凭自己的推测，尽最大可能还原了打架前后发生的事情。她希望借外婆对谢星舷的了解，弄清事情的本来面目，搞明白谢星舷为什么要跟邱文枫打架，以便进行有效地教育疏导。

孙茜楠边说着，外婆边认真地听，起初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异样的表情，可当听说了邱文枫和谢星舷的对话时，她的眉毛拧成了一根绳。

“哎——这就难怪了！”

孙茜楠吃了一惊。

“不瞒孙老师说，我这孙子也不容易……”

谢星舷的外婆抛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开始摇头叹气，欲言又止，仿佛在做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她顿了顿，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往下说：

“小舷的爸爸妈妈平时工作很忙，几乎没什么时间跟他待在一起。”

孙茜楠听到这样的话，觉得并不意外，学校里很多学生都是类似的情况。可外婆接下来哽咽着说出的事实，却着实让她有点触动：

“他本来......还有一个妹妹。兄妹两个感情一直很好。我女儿和女婿都忙，经常不在家，都是小舷在照顾妹妹。他从小就把妹妹带得很好，妹妹也听他的话，兄妹两个感情很深，大家也都夸小舷懂事......”

谢星舷的外婆仿佛在竭力压制内心的悲恸：

“跟小舷不一样，我孙女小荷从小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聪明伶俐，活泼好动。长到十六七岁，也没让我女儿女婿少操心。就在三个月以前，她在学校跟同班同学搞别班同学的恶作剧，被班主任发现......班主任把我女儿叫到学校......我女儿也是气糊涂了……小荷从小就是一个脾气很倔的孩子......”

外婆老泪纵横，孙茜楠见状虽不明就里，还是赶紧给老人递上纸巾，站在一旁伸手默默抚触老人的肩膀。

“老师你应该也看到过那个新闻......我的女儿......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她一直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