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没有父亲庇护的她，凡事习惯依靠自己，对金钱消费，为人处事，交友恋爱，总是谨小慎微。跟她相比，姐姐活得轻松许多。

她好羡慕这种步调轻松的人生节奏，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生而不同，所以她们终究无法相互体谅，彼此交心。

她今天的来访是不是打扰了型男私教跟姐姐的温存缠绵，说不定他们在她来之前已经......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眼睛故意躲闪着姐姐的目光，好像自己的大脑突然变成了透明的玻璃窗，姐姐透过她的眼睛已经看到她脑子里肮脏的想法。

“这次来上海，是出公差还是来玩儿？”

还好姐姐的寒暄将她拉回。必要的问候，彼此近况的简要说明，未联系对方的冠冕堂皇的原由阐述，花了不少时间，最终还是进入了正题。

“奶奶时常念叨你，爸爸也是。你要不暑假抽个时间去看看他们？”

“好，到时候看吧。”

“奶奶和爸爸这两年身体都不好了。”

“奶奶身体怎么了？”

孙茜楠故意略去父亲不提。

“老忘带东西，有时候出门，连路都找不着，爸爸和妈妈就带她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小脑已经开始萎缩，让她加强脑部神经锻炼。”

“很严重吗？医生没说吃什么药，或者动手术？”

“药物只能起到延缓作用，这病没药可治，发展到后期就是老年痴呆，脑部全面萎缩直到......”

冯茸茸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哽咽。型男私教意识到气氛不对，放下手机，起身抚弄冯茸茸的双肩。

孙茜楠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时语塞。

“爸爸......是老毛病了，心肌炎和心肌梗塞，一直在服药。医生说要注意观察，最坏的情况需要做搭桥手术。”

突然提到父亲，冯茸茸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孙茜楠，才又继续说下去。

孙茜楠继续沉默了好一阵。

她突然有些后悔走这一趟，听到这些，平添烦恼。

“谢谢姐姐告诉我这些，暑假我一定抽个时间去看看奶奶。”

孙茜楠又一次故意略去父亲。冯茸茸想说话，但先停顿了大概三秒钟。

“我知道我妈......还有爸爸......你，想开些。”

“嗯，我会的。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今晚的飞机，还得回酒店收拾行李。”

“那好，你路上小心。希望......我们过几个月能在空港见。”

冯茸茸没有苦口婆心地劝说孙茜楠放下芥蒂，也没有留客，孙茜楠更是滴水不漏，你来我往都把握着分寸。

不想显得熟络，太假，也不愿显得过于生疏，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大家都是点到即止。

在冯茸茸的房子里只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却漫长得像一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