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昨天秦修**的那座楼吗？！

“他们一定打扫过了，别想那么多。”覃御悄悄上了二楼，恰好看到一群女孩儿簇拥着温毓和秦伽罗走近，她仔细瞅了瞅那些人的脸，忍不住有些沮丧：“阿慈，温毓的人缘还真不坏。”

尹慈心说你才知道啊？摇头一叹：“一个她，再加上一个秦伽罗，整个中京真的被你得罪完了。”

这话却提醒了覃御，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是啊，温毓和秦伽罗互相看不对眼，对中京的闺秀们来说也是个难题，和谁好不是，和谁不好也不是，那就一定有许多人和这两个人其实都不太好……”

“人家再怎么不好，也肯定不会和你这个同那两个人都闹翻了的人好。”尹慈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过来。

覃御正要反驳，忽然警觉地转身往后看了两眼，尹慈不明所以，问她怎么了，她轻声说：“有人跟着咱们。”

尹慈也往左右看看，却什么也没瞧出来。“你说罗刹？”

“罗刹不会叫我觉出他来。”覃御摇摇头，思索道：“可是罗刹也没提醒我……”

“真的有人？”尹慈给她说得也有点紧张了，捉上她的袖子。

覃御笑着拍拍她的手，道：“怕什么？罗刹既没说，那应该就没什么危险。走吧，去见见那两个人，看谁讨厌我更多些。”

走到楼梯口，她忽然回头过来问：“方才沈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尹慈愣了愣：“什么话？”

“别跟我装傻。”覃御皱皱眉，“他说他见过我？”

“见过吗？我不记得了。”尹慈想了一会儿，还是一脸懵懂的摇头。

覃御索性走到窗下坐了，似笑非笑的看她。尹慈见糊弄不过去，想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只得笑道：“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你才八岁吧，咱们在泰州，你梦魇了，先生又正好不在，是殿下背着你跑了几十里地去找先生。”

这回轮到覃御愣了：“真的？”

“和你扯这种谎做什么？”尹慈举手发誓，“那会儿先生还没把罗刹给你，文叔也没在身边，谁也没想到你会出事。”一边说一边想，那个时候白络瑜待覃御可没有现在这般严谨，好像是在她九岁上得了罗刹之后，先生才一点一点改变的吧？

覃御张张嘴，嘟哝了一声：“他才多大……”沈慕只比她大五岁，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能背着她跑几十里地？她又不是个刚出生的小娃娃。

尹慈正色道：“其实我看殿下人不坏，在翻云山他要知道是咱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是别人也不能那么狠心啊！又不是真没办法了。”覃御反问：“那种时候你会和他一样吗？”

尹慈只好摇头。

“所以咱们和他不是一类人。”覃御想了想说：“这就算扯平吧，往后我不惹他，他也别惹我就是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听见底下传来激烈的说话声和关门声，她们来不及捂耳朵，很快听到几句话，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为难了起来。覃御听了听，发现有一个人是秦伽罗，想这会儿下去也解释不清楚了，索性示意尹慈等等再说。

“一口一个‘慕哥哥’，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多盼着嫁给沈慕似的，也不嫌羞！”这是秦伽罗。

“殿下也是糊涂，三日两头的去瞧她，不是明摆着给人留话柄么？”这声音很陌生，不知是谁。

“原来我就没有配不上他，如今更是他配不上我，他有什么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秦伽罗的声音竟然带上了哭腔，这让覃御大感意外。

“好伽罗，快别这么说！你也想想，沈家今非昔比，殿下心里绝不会好过，你再说这个话岂不是火上浇油？温毓为什么能得他的心？还不是因为她惯会做出一副体谅人的模样！”

覃御不知究竟是这样的朋友造就了秦伽罗，还是秦伽罗就会有这样的朋友，只能暗叹倒霉，赶上这么一篇不着调的对话。然而她完全没想到，更“不着调”的原来还在后头。

“还有那个覃御，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娈宠，竟也敢当着我的面大放厥词——她也配和我说话！”

“你小声些吧，看叫人听见，那……”

“我怕她听见？满中京的人都这么说，为什么我不能说！什么东西，沈慕不过看在白相面子上敷衍她两句，她倒抖上来了！”

“你又何须为她生气？你放心，听说那些人爱的就是个娇嫩，最多两年她……”

楼梯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说话的女子一惊抬头，恰好对上两道冷冰冰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