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戒指名叫蝴蝶,和它的样式很符合,也很美丽,偏生这般诱人的东西却是用来害人的,果然美丽的事物伤害力也是最大的,蝴蝶这世间只有一枚,听闻它的主人是一名极美的女子,更是听说它在世上出现的次数少之又少,所以能够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而现在,对上项念探究犀利的视线,许归暮心中忐忑了,她不知道项念是否认识蝴蝶,不认识还好,若是认识……恐怕,不仅白宇救不了,连她自身都难逃一劫。
项念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许归暮,一句话不说,眼神也是平静的可怕,寂静的空气仿佛化作无数只凶狠异常的鬼手,狠狠抓蚀她的心脏,沿着血液流淌的纹路,将她整个人狠狠撕碎,片甲不留,就在许归暮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时候,自始以来慵懒靠在床头的男人终于发话了:“真的很特别。”
不知是不是许归暮的错觉,她觉得男人说特别二字的时候声调明显加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慌乱的心跳很快变得镇定,许归暮僵硬的笑了笑,扯开话题:“你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项念移开一直落在许归暮身上的视线,整个人又恢复到冷冰冰的状态,仿佛是看陌生人的语气:“好的很。”
听出男人刻意变得冷漠的口吻,许归暮心里难受,嗓子眼仿佛有一只只蚂蚁爬过,干哑疼痛,甚至连带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很难听:“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后,两人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最终受不了的许归暮又到了杯水递给项念,然而和第一杯不同的是,这杯水加了迷药,没错,正是她藏在蝴蝶里面的药粉,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害怕,或许……许归暮表面上平静正常,然端着水杯的手掌却抑制不住的颤动,颤动的幅度极小,微弱的可以忽略,水面亦是没有半丝波澜。
项念望着面前的水杯,久久没有接过,反而是一个劲儿的盯着眼前熟悉到本能,深刻入骨髓的人,两片瞳仁依旧漆黑,然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漆黑瞳孔下方的光亮在一寸寸暗淡下去,最后堆落成浅淡的失望,虽是浅淡,却也是极致,伸手接过水杯,没有像方才那样细细品味,而是仰头一口气猛然喝掉,接着重新躺下,平躺的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语气淡然凉薄:“你走吧。”
许归暮心里凉凉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对项念下手,定定的站在原地,呼吸刻意收敛了几分,时间静悄悄的溜走,等到腿脚渐渐发麻,许归暮才算有了意识,站在病床前,自上而下俯视,这次男人是彻底进入了沉睡,纤细的手掌一寸寸拂过男人的眉眼,带着依恋,带着不舍,突然,许归暮伸出右手狠狠在脸上打了一巴掌,声音响亮,细嫩的脸颊很快就鼓了起来,清晰的手掌印和疼痛感提醒她,方才是多么的愚蠢,居然为了一个可笑的承诺,对项念下手!
在怀里翻了半天,许归暮掏出治疗昏迷的解药,随手拿过项念没喝完的水杯,大口喝了一口,混着药丸俯下身子慢慢渡给男人,舌尖有技巧的撬开男人的牙齿,将药丸缓缓推进,泉水顺着两人的嘴角流淌,这一切看起来竟是异常的旖旎,确认男人将药丸吞下,许归暮才渐渐松开唇舌,在男人唇瓣上爱恋的啄了几下,才站起身子离开。
出了医院,许归暮四下搜索,在一个偏僻的胡同看见了那名少年,握紧手中的戒指,许归暮大步朝无名走去。
“对不起,我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