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芝一看外面围了这许多人,面上一红:“真是惭愧,竟劳动了各位姑母婶娘亲自看望。实在是我这妹妹……”他摇头晃脑叹了一口气:“方才风知兄陪着我们兄妹在此处赏荷,祖母非要我过去,我刚一走,我那妹妹就有意考考风知兄,叫他使上功夫去摘那湖中心的白荷。”
冯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大人模样,惹得几位夫人捂嘴笑了起来,他又道:“风知兄想来是长久不练功夫退步了,就是不肯,还特地找了个理由遁逃了。结果我那妹妹就想自己试试,可不,铁鸭子划水……白瞎了今天才穿的一套新衣服。”
“原来如此。”唐氏微微一笑:“女儿家面子薄,我们也不便真的去看‘铁鸭子’什么模样,你做哥哥的可得照顾好了,还要请府里的大夫熬碗驱寒汤才好,夏天的水也凉着呢。”
立刻有夫人点头道:“说的是,可要注意了,女儿家可娇贵着呢。”
刚说完,还璞汀里便有女子打了个喷嚏。
众人莞尔,和冯芝一一告辞后,便三三两两离开了。
冯芝笑嘻嘻地恭送众人离开,便转身往还璞汀走去,甫一转身,面上的表情便换成了十足的阴沉,一双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亭中一名侍女双手扶抱着冯青青,冯青青浑身已经被一床被褥紧紧裹住,从头发丝里还在不断向下滴水,脸色惨白,一双眼睛紧闭,还未苏醒过来。
旁边站着薛劲莛。
薛劲莛道:“我已为她把过脉,她是受惊过度导致的晕厥,性命无忧。”
作为将门女儿,固然失恋是有些伤心的事情,但冯青青绝不可能投河。
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把她救上来的是冯芝,现在抱着她的是服侍冯芝的侍女。
幸而他们两个是交心的朋友,又早有准备,才不至于着了道。
冯芝跟着那小厮走了不远,便将小厮打晕藏进了树丛里,悄悄折返至附近藏了起来。而薛劲莛走未多远,便有侍女来追他,说冯青青想不开投河自尽了,让他快去救人。
薛劲莛便跟着她走回来,实际上冯青青已经被躲在近处的冯芝救了上来。
冯芝发现冯青青掉下河时,完全没有看见什么人推的她。
冯青青的两名侍女都不在身边。若是薛劲莛救的,那么唐氏带人来时,便能亲眼目睹自己的儿子与冯青青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而且女的还浑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