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沉着脸:“石榴,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一句话威严十足,真将石榴喝止在原地。
石榴满头满脸的豆腐汤水,领子里滑进银鱼肉,一时恶心的不行,脸上忽靑忽白。
却又真的不敢上前,两下僵持了半息,石榴在地上重重吐了一口唾沫,重重甩门而去。
出得门后,嘴里便开始骂了起来,各种市井泼皮的浑话都从她的嘴里冒出来。抱怨自己本来是大管家嫡亲侄女,府里那么多大好差事不派给她,倒把她派来这个荒郊野岭,这么倒霉完全是因为这个克死亲妈,即将守寡的女主子。
“我要撕了她的嘴!”素素气的眼泪直流,上前两步就要出去。
周薇把她拉住:“算了。”
她要嫁去薛家是定局,也许这两日就要回府了,有什么气好去跟一个下人生呢。
去薛家于她来说实在是个好事情。因为即使不去薛家,她那嫡母迟早也会将她嫁到腌臜地方去,或给大腹便便的老员外做续弦,或给爱好打杀小妾的贵族做妾。
至少薛家的家风是公认的好。
她,其实是十分愿意去服侍那个“病秧子”的,一个从小身体不好,但倍受关爱的人,一定是个很温暖的人吧?
“你愿意和我去薛家吗?”她拉起素素的手,一双明眸里是十分的真诚。
素素原是她母亲身边的一等大丫鬟,为了照顾她迟迟不肯嫁人。嫡母更是不会去管这种闲事,这一拖,已经拖成二十二岁的老闺女了。
素素泪水还挂在脸上,听她这么问,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姐问的什么傻话,我便是死,也要葬在小姐身边的。”
……
“好。你很好。”
周薇露出一个笑容,叫人忽然发现这个惯常不爱抬头说话的少女瓜子脸,长娥眉,一双妙目顾盼生辉。是个长相极为美丽的女子。
再说那石榴,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后,泄愤地将屋内不多的几件家具挨个踢了几脚。
心道自己虽然是家生子,但她的父母都是府里很有体面的下人,手中极富实权。她从小可是当小姐养大的。
若不是运气不好被派了这么一个倒霉差事,她说不定会被分去哪个少爷的院子里呢。
越想越气,想着说什么也要给这个不受宠的小姐一点苦头吃吃才行。
忽然门吱嘎一声退开,蔡嬷嬷佝偻着腰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包。
石榴嫌恶地上下扫了两眼,又忍不住好奇道:“那里面是啥?”
看没反应,想起她耳朵不行,石榴又大声问了一遍。
“这里面啊,可是药耗子的药!老婆子拿酥油和糖泡过了,是不是闻起来又甜又香啊?”
蔡嬷嬷一张老脸笑的像朵大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