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美人自己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
有了这几分忌惮,尤二不敢强占,倒为付三娘保来了几分平安。
只是骚扰揩油总免不了。
卑鄙如尤二者,时常到酒坊来找找麻烦,摸到一把是一把,摸不到就糟蹋糟蹋酿好的酒。
旁者敢怒不敢言,窥那付三娘的神色,胸上臀上被捏了一下,只当碰了脏东西。掸掸而已。
众人也不由看轻几分。
须知这世上总有这许多不公平,若女子愤起相抗,最好摆出贞洁烈女的姿态来,纵使死得凄惨也能博得一两声赞;但若是不争不抗求活命,众人又觉得下贱,忍不住背后要说出许多闲话来。
…………
简陋的小酒坊里,豆大的烛火不断跳动,室内酒瓮码的整整齐齐,屋角摆放着几口大缸。
盛夏来了。一股淡淡的酒香萦绕。这房子一进一出,外面是存酒之处,里面是起居之所,中间隔开一个巴掌大的天井。
朗月当空,蟋蟀振翅,分外宁静。
忽然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那咳嗽声抑也抑不住,只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临了索性巴着床边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烛火映照之下,那床榻上的男人身量较长,五官修挺,只不过骨瘦如柴,脸色蜡黄,眼睛下面是浓重的黑青色。整个人已瘦得脱了形。
床边上坐着一女子,一手温柔的顺抚着他的胸背。一手端碗温水递到他的唇边。
男子没有喝水,艰难坐起来,握住了那女子端碗的手。
“汝琳……”
门忽然被大力拍响,梆梆梆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惊心。
“开门!老子要打酒!”一个粗暴的男人在门外边拍边喊。
他的身边似乎还有几个随从,一边帮着拍门,一边隔着门说些下流的话来,什么“小娘子就不要害羞了,你的二夫君来照顾你家生意啦”“还不把恩人迎进门,反正迟早要进门,今日进你门,改日你进门,哈哈哈……”
污言秽语,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