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为啥要送俺们烧鸡?”应娘子手忙脚乱的把鸡接过来,又殷勤地撕下一只鸡翅膀塞进胖嫂的手里。
胖嫂软软地推拒两下,便接过来眉开眼笑道:“谁知道,一个小伙计送来的,指明给俺们这几户,送到你这就是最后一只了,最后一只嘛,总有点小。”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又补充两句:“烧鸡小点口感嫩,没牙的老太太也能啃的动。”
应娘子深知吃亏是福,连道:“那是那是。”
至晚间,全家团团坐在了应须有老母亲的床前,因其老母亲已不能下床,为了宽慰她些,平日里吃饭就在她床前摆桌。
日常少有荤腥,今天桌上多了一只烧鸡,除了应须有外,每个人都如同过年一般的开心。
刚拆开油纸包,两个稚儿立时激动地大呼小叫起来,却都不敢伸手。只眼巴巴地望着应须有将一只鸡腿撕下来,放在老母亲的碗里。
再把第二只鸡腿撕下来,却是放进了应娘子的碗里。
应娘子立刻夹起来要放应须有的碗里,应须有却坚决不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在饭馆还缺这点油水不成。”
“那给孩子们”应娘子道。
应须有隔着桌子握住了应娘子的手,笑道:“孩儿们总有后福,你就不要让了。”
两个稚儿,一个七岁,一个四岁,大的那一个咽了咽口水,十分懂事道:“娘亲照顾阿奶还要照顾我们,十分辛苦,理应吃的好些,我们长大了再买来孝敬父亲娘亲。”这话说完还不忘把幼弟伸向烧鸡的手打下来。
应须有十分欣慰,抚着胡子道:“我儿应如是。”
应娘子这才将手收回。眼里泪水几欲落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应老太太已是老眼昏花,口不能言,勉强吃起第一口来,一家老小才开始吃。
昏黄的油灯下,烧鸡很快被瓜分干净。
剩下一张空空的油纸摊在桌上。
应须有看着上面的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那油纸上用一种特殊的油笔,写着一首打油诗。
“青白堂里说清白,抱柏树下掘包百。有情人后诉有情,言官笔下不言官。”
应须有很确信,这就是那小子写给他的。
虽然此时还不知这小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这么看来,总不像是要害他,害他?又能图得他什么呢。
他自嘲一笑,不论如何,这总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