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快别夸我了。要是被你家那位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损我。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商场上,你家那位比我厉害多了。别看他平日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温和模样,在商场上可是真正的‘鬼见愁’。对了,你明天下午有空吗?我又请了你家那位来给我的学生讲课,你可以来感受一下。”
“啊?又……”苏缓歌差点将“又来”两个字脱口而出。怪不得沈慕为说魏若是个投机分子,为人师表却总想着偷懒,总让沈慕为来帮他讲课。“有,有空。”
魏若说经济学的课如果光讲理论知识,会枯燥,所以才会想请沈慕为来给学生们将几次实例课。为人师表的魏若教授此时正站在讲台上,热情洋溢地介绍说今天又请来了他的好朋友,也是大家的老熟人来给大家讲课,希望同学们给予热烈的掌声。“大家要好好听讲,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把他请来的。”
苏缓歌和沈慕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听等魏若说完,沈慕为才站起来,揉了揉苏缓歌的头发,大步向前。
站在讲台上的沈慕为依旧温和,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种叫做自信的魅力,让人难以挪开眼。他很专业,也很严谨,偶尔也透露出些幽默,让课堂的气氛更活跃。苏缓歌想,他其实也很适合做一名老师,起码比自己合适。
“怎么样,我让他帮我来讲课的决定是不是做的很对?”魏若在苏缓歌身边坐了下来,悄声问道。
苏缓歌只笑不语。
等快下课的时候,沈慕为特意留出几分钟时间给同学们答疑,让同学们提问。
“沈老师,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吗?”有学生举手站起来问道。
“可以。”沈慕为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不过回答的权利在我。”他又补充说道:“提问地时候,请站起来,确保我能看得见你们说话。”
安静的课堂上立马炸开了锅,刚开始还有人问专业的问题,问着问着,问题的方向就开始跑偏。有好几个同学同时站了起来,沈慕为笑着让大家一个一个的来。
“沈老师,刚才魏老师说他花了大价钱请你来,我们想知道他到底是花了多大的价钱?”
“一周的晚饭,算是大价钱吗?”
“不算不算。”
“沈老师,你和魏老师都是哈佛商学院出身,可听魏老师说你以前是学医的,怎么会转学经管呢?”
“混口饭吃。”
沈慕为的回答引来一片哄笑,又有人问:“沈老师,你会不会做饭?”
“会。”
“啊……又帅又会做饭还会挣钱,老师当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我没有女朋友……”沈慕为话还没说完,就被尖叫声打断,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不过我可以帮你们问问我太太,她就坐在最后一排。沈太太,你幸福吗?”
沈慕为带着笑,目光穿过教室,落在最后一排苏缓歌的身上。这是苏缓歌第一次听沈慕为用“太太”两个字称呼她,如此自然,不带有丝毫犹豫,让她觉得温暖。可随之而来的一百多号人的目光将她灼得双脸发烫,在大家期待地目光中,她略显僵硬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沈慕为笑着说:“我太太比较害羞,还请大家不要再盯着她看了,她会不好意思。各位还有问题吗?”
又有人提问,可苏缓歌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他们的对话。她只看着沈慕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表情,浅笑,转眸,沉思,甚至喝完水会轻抿嘴唇习惯性动作,她都如此熟悉,如此令她心动。此时此刻他就站在那里,和正常人没有任何不同。又一位同学站了起来,他微笑着全神贯注地看着对方,然后等对方问完,他再礼貌地示意对方坐下,浅笑着回答问题。他笑得很浅,可却像是一把尖刀,苏缓歌忽然觉得心被那把刀扎了一下,很疼很疼。沈慕为说她不喜欢打听他的事情,其实并非如此。不重要的事,她没有问的必要,而她真正想问的事,却害怕问出口。可现在,那个一直藏在她心里的问题,那件她不知道的事,她想要问了。
她或许依旧没有勇气当面问他,可她可以问其他知情者。比如此刻就坐在她身边的魏若。
“魏教授,”苏缓歌轻声问魏若,“慕为,他,究竟是怎么失去听力的?”
魏若原本笑着看沈慕为和学生们互动,听到苏缓歌的问题,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拿起手边的矿泉水瓶,拧了许久才拧开。他并不渴,却觉得嗓子很干,连喝了小半瓶水才觉得好一些。该怎么说呢?那是一段于他和沈慕为都不美好的回忆,他也从未对人提起。该知道的人,在事发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问了也不会得到回答。于是时间久了便不再有人好奇,也不再有人提起。苏缓歌,她是来晚了些。“我以为他已经告诉你了。”
“没有。”苏缓歌说,“我不忍心问他。我怕我问了,会让他想起不开心的事情。”苏缓歌见魏若犹豫,又说:“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如果是的话,请当我没问过。”
“不是。”魏若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说,“我只是认为,由他亲自告诉你会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