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了。”他叫来服务员,给苏缓歌换了一杯热牛奶,又给自己点了一杯绿茶,“作为她的好朋友,帮她把把关,你不介意吧。”
李真龙不悦得更明显了,大概他觉得自己这样优秀的人才,还需要把关吗?能看上你,你就应该千恩万谢了。但他为了表示自己大度,还是点了点头,说应该的。
“不知道李先生在哪里高就?”
李真龙有些得意地说在某某研究院。
“嗯,不错的地方。”沈慕为不急不缓,“不过据我了解,这份工作的收入只能算一般,不知道能不能给小缓提供良好的生活保证。”
“李先生,你会做家务吗?”沈慕为又问,“请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平时在家,我连水果都舍不得让小缓削。你如果不会做家务,又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我不太愿意让她跟着你吃苦。”
“何况,你刚刚说的你从小到大拿那些的所谓奖状,小缓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但我个人认为,那些毫无意义。一个快三十的男人,手头仅有的资本只是自己从小到大拿的奖状,这既荒唐又可笑。”
“喔,对了,还有房子。虽然小缓她是外地人,但是在这座城市,无论什么地段的房子只要她想要,她都可以拥有。”沈慕为见李真龙一脸不屑,似乎是不相信,又跟他强调,“你没有听错,是任何地段。”
“至于你非常介意的年龄,”他笑着看着同样呆掉的苏缓歌,“我认为,真正有魅力的女人,不管年龄多大,都无法掩盖她的光华。何况,小缓还这么小。”
“最后,请恕我直言,我认为,你完全配不上小缓。”沈慕为站起来,握着苏缓歌的手腕,跟李真龙说再见,“你心里要是觉得实在难以接受,你也可以理解为我们高攀不起。告辞!”
沈慕为走在前面,逆光而行。天色阴沉,一场大雨已经开始酝酿,行人行色匆匆,唯恐这一场雨落下来的时候,被毫无准备的自己遇见。可这一切在苏缓歌眼里都变得虚无,她的眼里,只有前面离她一步之遥的沈慕为。他个子很高,头发被风吹得略微有些凌乱,还穿着正装,明显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在家的时候,他通常穿得简单随意。他依旧握着她的手腕,牵着她走。她只能看见他半个侧脸,还是那么干净迷人。而她脑海里却是他端着马克杯,随意坐在家里的场景。那个“家”是她的而不是他楼下。现在沈慕为除了晚上睡在楼下,平时不上班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她那里,她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刚刚对李真龙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刻在她心里一般。她一直知道他对她很好,好到让她感到不安。而自从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思之后,这种不安变得更加强烈。她怕他发现她心里的秘密,然后,他们连朋友都做不了。所以,她才会一直像鸵鸟一样,假装不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也假装自己不喜欢他,假装一切如常。
她抬头望着天,乌云翻滚,来势汹汹。而她抬头,不过是想要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逼回去。她想哭,并不是因为沈慕为有喜欢的人,只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他护着她。别人眼里她所有的不堪,在他那里都变成了闪闪发光的优点,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心里这么好。不过,她也知道,刚刚沈慕为说的那些话,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气李真龙的,她现在一穷二白,要想在这座城市的任何地段随便买房子,不知道还得奋斗多少年。
他还握着她的手腕,停在十字路口,专心地看着对面的红绿灯。她依旧站在他一步距离的后面,眼眶通红,看着他。她突然意识到,此时他看不到她的脸,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就想要放肆一把,悄悄地离他近了一点点,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沈慕为,我喜欢你。”
绿灯闪了,他牵着她往前走。她回头有些眷恋地望着刚刚他们停留的位置,和刚才那一瞬间勇敢的自己告别。
那句话,她估计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次对他说出口了吧!
沈慕为的情绪一直很糟,自从昨晚知道苏缓歌今天要去相亲开始。这件事虽然是自己鼓励她的,但心里就是很不开心。他早上在公司,但一颗心一直莫名烦躁,不停地看时间。好不容易,等快到时间快到了,他什么也没有交代便匆匆出门,留下正在给他汇报工作的邱源逊满脸疑惑。他找了比较偏僻的位置,小缓正好看不到他,但他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楚小缓对面那个人。他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许多。和小缓相亲的那个人看起来很老成,有些奸猾,举手投足十足傲慢。之前听邱源逊说国内的男人很大一部分有“直男癌”,本不以为意,而他听了那个人打电话,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邱源逊的确比他明白很多。总而言之,他不喜欢这个男人。自己小心翼翼呵护的人,被人质疑,被咄咄逼人地询问,被人瞧不起……他心里像火在烧。
他有些冲动地拉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等风变凉了,雨滴终于开始往下落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冷了她一路。他急急忙忙撑开手掌,挡在她头上,把她拉到自己胸前,护着她站在路边躲雨。碰巧,是那天她曾躲过雨的书店。他拉她进去,帮她擦掉脸上的雨滴。
“小缓,”他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十分内疚,“对不起,刚才我情绪有些不好。”
她摇头,不说话。
“不用在意那个人,以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他很认真地跟她说,“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
听到她这样说,本来已经被她强行逼回去的眼泪,似乎又开始翻涌,她觉得心里堵得慌。
“你刚刚哭了吗?”他低着头,一直看着她的双眼。她下意识地侧过脸,不让他看自己,“别哭,别哭,”他伸手去帮她擦眼泪,有些慌乱,“没有关系,不用在意他说的那些话。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他不知道李真龙的话对她影响这么大,记忆里的她是不爱哭的。以后再也不让她相亲了,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我没有哭。”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而且,他说的都是事实,我没有在意的。”
“慕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