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晚高峰的束缚，不过半小时，乔肃就带着夏东歌从城西到了城东。跟高楼林立，商城遍地，号称城市cbd的城西不同，城东属于老城区。它们以人民广场为界，不同的建筑风格分割了两个世界，泾渭分明。

具有鲜明特点的九十年代楼房在城东随处可见，狭窄拥挤的街道四通八达，杂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秩序感。

从面上看，城东远不及城西，但只有常住b城的人才知道，老旧的城东藏着多少权贵老钱，高阶知识分子。他们不显山不露水，却有着城西的新贵们望尘莫及的地位与体面。

夏东歌虽然在b市呆了好几年，来城东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是嫌远；二是这老旧的城区，玩的逛的远不及其他地方，她自然是连来的欲望都没有了。

所以现在的夜游城东，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夏东歌还沉迷在老城区的新奇，乔肃一家停下了车。

“那边没有停车位，我们走一段过去。”

夏东歌点点头，且不说嗷嗷待哺的肚子等着食物的填充，能跟乔肃一块走一走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不可求的乐事。

她就这么跟在乔肃的右手边，身边大都是穿着校服的中学生，他们或提着东西，或拿着吃的，亦或是捧着厚厚的教科书，无一例外的是满脸的青春与希望。

玉兰花甜腻氤氲在夜色中，随着夜风潜入人们的发丝，衣袖。夏东歌小心地抬起眼，瞄着乔肃，暖黄色的灯光勾勒出他的五官，虽然已经偷偷看过无数次，现在再看还是会让她心跳加速。

夏东歌为了避开迎面走来的两个手拉手的女孩，小心地往乔肃身旁站了站，极近的距离夏东歌觉得自己的手背不经意间摩挲着乔肃的手背。温热的肌肤，染红了她的脸颊。

走过长长的围墙，夏东歌看到了高大古朴的校门，“b市第一中学”几个苍劲有力的楷体大字，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告着这所学校的骄傲与不凡。

这所历经了近百年沧桑的学校，凭借着80%一本升学率，在本省乃至全国都有着极其响亮的名声。夏东歌对这所名校早有耳闻，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瞻仰。

“原来这里就是b市第一中学。”

“嗯？”

“b市第一中学，精英的摇篮，名校的车站。”

夏东歌把当年初三班主任考前动员说的话又惟妙惟肖地复述了一遍，一脸的大义凛然，任是稳重自持的乔肃都被她逗得笑开了。

乔肃捂嘴轻咳，掩住笑意，指了指对面一排店铺间的巷子说：“东歌，这边走。”

夏东歌跟着乔肃熟稔的指路钻进巷子，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巷子不大，可能因为时间不早了，只有三四间店铺还在营业。乔肃径直穿过这些店铺，往右一拐，一个写着大大的“粿”字的灯箱赫然出现。

夏东歌抽了抽鼻子，确认了刚刚就闻到的香味的发源地就是在这了，门口站着七八个学生想来也是被这诱人的香味吸引过来的。

小店门脸不大，满满一台子新鲜食材被码得整整齐齐地放在透明的罩子里，一个身形彪悍的大厨正颠着手中的锅铲，给食客们表现着火与食物的艺术。

大厨看到乔肃来了，一双眼睛被脸颊鼓起的肉挤得更小了。

“老样子？”

乔肃笑着点点头，大厨一回头，对着里屋大吼了一方言，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中的锅铲里。

乔肃走到最里的位置让夏东歌坐下，自己则去一旁拿来碗筷，顺便夹了四只糟鸭脚给夏东歌解馋。那熟门熟路的架势，仿佛这里不是小吃店而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