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央求着：“告诉我，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难受的，我还会很开心，至少……至少我比那些从报纸杂志上了解他的女人，要多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她的爱真的很卑微，卑微到尘埃里，而他就如天上的太阳，光芒万丈，而又遥不可及。

“好。”顾小北无法拒绝慕柔的要求。

她从床上下来，拉住慕柔的手，将她牵到窗户边的桌子前坐下。

窗台上养着两盆仙人球，是她让妈妈从家里带来的，原来放在她的卧室。

她喜欢仙人球，好养，还有刺。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慕柔仍旧抱着陆长生送给她的茶杯。

“有天晚上，我知道了小门，偷偷潜入别墅，然后，看到正在游泳的他，他的身材真的超级棒……”

“那天被鞭打受伤，他拿来药箱，为我擦药。他说他就是男神止疼药。后来，他带我去了他的钢琴房，他……”顾小北怀念着在钢琴房的那天。

他弹着钢琴，美妙的曲子如此动人。

而她捧着茶杯坐在榻榻米上，一边听着琴声，一边看着外面玻璃花房中盛开的鲜花。

安静而美好。

她是如此怀念。

她都没有想到，对于这个画面，她记忆的那般清楚，当时的感觉更是涌上心头。

她笑了，比起往日多了满足和甜美。

“他还会弹琴……”慕柔轻轻呢喃：“他弹得好吗？”

顾小北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好美好梦幻的梦。

“嗯。弹得非常好。”她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将他说的太好。

她们都无法进入他的世界，就算真的进入，也不会是永远。

这是现实，无法逾越。

顾小北看着低下头的慕柔：“其实……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好。他早就知道我们的事情，他知道我是因为顾小南欠债，而你是因为父亲的医疗事故。”

“柔儿，他是陆氏财团的执行总裁，将来是要继承陆氏财团大权的。”

“他的从前和将来肯定都是波澜壮阔，他的世界我们根本无法想象。”

顾小北对慕柔说，同时，也是对自己说。

慕柔轻轻地道：“我知道。”

又是良久的静默。

京都春季，午日的阳光并不炽烈，刮了几天的大风也停了。

“走吧，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下去坐千秋好了。”这是之前策划组专门放置的。

秋千、美人，永远是最亮丽的风景线。

慕柔没有动，她将茶杯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捻起一颗晶莹的石榴籽。

“小北，你觉得一切都是好运吗？”慕柔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顾小北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慕柔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顾小北：“去年你出院之后，明明那么久都没有上课，可是你依然拿到了上学期那么努力，都没有拿到的国家一级奖学金。”

“我买的一套练习试卷，正好上面有很多同类型的题呢。”顾小北笑着道：“这事，原来告诉过你呀。”

慕柔好似并没有打算停止：“你很轻易的就找到兼职翻译的工作。甚至，别人直接通过微信和微博来找你，开出很高的薪水，跟正式上班的都差不多，有时还高一些。”

“我原来不好找，那是因为名气还没打响嘛。我翻译可仔细可认真了，活好。”顾小北觉得慕柔有些奇怪，这事都挺平常的啊。

“还有你们家住的那个老旧社区，这些年，有些人为了健身器材不知道闹了多少次，可连回音都没有。今年呢，不仅将乱拉的旧电线改造了，外墙还贴了保温瓷砖。”

“甚至，还新建了锅炉。”慕柔盯着顾小北，眼底有一些酸楚：“是他，是他为你做了这一切。”

顾小北感觉脑袋都不够用了。

不对呀，这社区改造是政府为了美化城市搞得，当初还有电视台来采访呢。

街道办的主任，那叫一个红光满面，街坊邻居都夸她。

“不对，柔儿。”顾小北觉得这不合情理，根本逻辑不通，“陆长生怎么可能这么做，我们之间就算曾经有过一些好感，不过那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真的，仅有指甲盖那么一点点。”顾小北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她觉得这事应该给慕柔解释清楚，不能让她这么臆想，然后陷进去。

“其实，我出院之前，陆长生跟我做过简短的道别。他很理智，就如报纸杂志上报道的一样。他说……”顾小北深吸了一口气：“他喜欢我，他也知道我喜欢他。不过，他也说，‘我们两人的世界差的太大，所以结束吧’。柔儿，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现实是怎样的，怎么可能在没有未来的感情上去付出。”

慕柔的指尖滑着桌子上茶杯的边沿，低着头，看不到她此时的神情。

“我们都要醒醒，日子总要过下去的。”顾小北拉住慕柔的胳膊，摇了摇，“别这样，伯父和伯母都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