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
惊讶的声音响起,是陈局。
张总这个时候的退出,就相当于是他只能选择跟顾念合作,但得到的利益很显然就没有前者那么大。
顾念脸上并没有露出过分的喜悦,也没有急着去追问接下来怎么合作的事情,只是坐在原地,微微的笑着。
她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张总那边和陈局这边的动静。
“不好意思陈局,我们下一次再合作。”张总一边说着道歉的话,一边走到自己原来坐的位置,拿起了椅背上的衣服。
陈局站了起来,百思不得其解的追问:“张总,怎么突然就……”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急事,今天就先走了,下次我请客道歉。”张总打断了陈局的话,显然是不想解释太多。
顾念依旧是不动声色,在座位上安静的坐着,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她意外的听见张总在对自己说话。
“顾小姐,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张总慢走。”顾念听声音判断张总是在她的身边,于是微笑着侧过去上半身,她甚至察觉到张总说话时微微的弯腰了,因为声音忽然离得很近。
张总态度忽然的大转变,让顾念瞬间觉得不对劲。
包厢的门关上以后,她听见陈局说:“顾小姐,恭喜你了。”
“这段时间,谢谢陈局照顾。”顾念礼貌的回应着,然后又端起了一杯酒,跟陈局轻轻的碰过以后就一饮而尽。
这杯酒之后,这顿饭局就算是结束了。
陈局离开了包厢以后,顾念没有立马就走,而是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眉头轻轻的皱着。
她之前顾着高兴了,现在人去茶凉后她冷静一想,张总为了这块地跟她竞争了那么久,眼看着分明就要赢了她了,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顾念抿着唇,觉得实在想不通。
她脑海里其实有一种猜想,但她不愿意相信。
盛有辞没有理由要帮她。
想了好半天想不通以后,顾念决定不再想了,想那么多纠结的事情,不如现在打电话给祁白露通知她这个好消息。
顾念摸到导盲棍,起身走出包厢去柜台的地方买单。
可柜台的服务员却很礼貌的告诉她:“顾小姐,你这个包厢的账已经有人结了,你不用再付钱了。”
顾念蹙眉,觉得有些疑惑。
按理说今天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她来付钱才对,怎么就有人不懂规矩给结账了?
算了,可能是可怜我是个瞎子。
顾念在心里这么嘲讽的想着,接着就转身往餐厅的外面走去。
时值十月,季城的这个季节晚上已经有些凉意,风一吹过来,顾念挽起一半衬衣袖子而露出的胳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又兴许是喝了酒,这阵风凉一吹,顾念的脑子不但没有清醒,还有些晕。
但她却很奇怪的模糊的记起来,一年前差不多的这个季节,她曾穿着一身破败的礼服,跨过陵江大桥的铁栅栏,令自己悬悬欲坠。
对马路上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我宁愿死。”
真快呀,她跟盛有辞就已经纠缠了一年了。
城北的地已经成功的拿下了,肩上的担子终于也卸下了,顾念忽然想去江边散散步,放松一下自己。
她叫了一个经过自己身旁的人,麻烦对方帮自己打车。
因为看不见,自然也看不到一直有一辆车,跟在自己的身后。
最后,出租车在深夜没人的陵江大桥的桥头停下。顾念把钱包拿出来,让司机自己拿了相应的钱,接着就开门下车。
她来过这里,所以记忆里还有这个地方的样子,也不至于因为看不见而寸步难移。
顾念拿着导盲棍往桥的那头走,迎面吹来的江风比在餐厅的门口还要凉,她打了个酒嗝,醉意缓缓的涌上来,让她忽然觉得很感伤。
她隐约的记得,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季城最大的摩天轮,夜晚的灯光效果很美。
顾念转身把着冰凉的铁栅栏,微仰着脸迎上风,想象着让自己的眼前呈现出那样一副美轮美奂的夜景。
然而风越吹,就越头晕。
顾念知道自己肯定是今晚喝的酒上头了,趁着自己还有一点意识时,转身打算再叫个人帮自己叫车回家了。
结果巧的是,她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我看不见,不是故意的。”
顾念抱歉的道了歉,接着就微笑着询问对方:“请问,能帮我叫辆出租车吗?我喝醉了,要回家。”
“我送你。”
对方简单干脆的回答完,顾念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被腾空抱了起来,一个大大的安全有力的公主抱。
顾念深呼吸,终于排除自己身上的酒气,闻到了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雨后山林凌冽的气息。
她蹙眉,“盛有辞,你跟踪我?”
“恰好经过,是你撞到了我。”
“……”顾念无法反驳这话。
她以为自己会反感盛有辞的拥抱,但当自己真的在他怀里时,她却无法抑制的感到很温暖,他的身躯替她把冷风都挡住了。
顾念咬了自己一下,告诉自己是因为失明看不见才会这样。
换成其他任何男人,她也这么认为的。
转眼,盛有辞走到自己的车前,将顾念放了下来,接着替她拉开了车门握着她的手把她送进了车里面,又系上安全带。
顾念全程没有挣扎和反抗,现在她比不得以前。
她懂得了,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要适当的妥协,在有利于自己的情况也要适当的妥协。
就比如现在,盛有辞送她比自己找人打车肯定是要方便很多的。
车子发动以后,顾念沉默的没有说话,反倒是盛有辞问到:“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来江边?”
“你不也来了。”
“我来是因为你来了。”盛有辞抿唇,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换成一句:“听说你成功拿下城北的地了,恭喜你。”
“你这么快知道了?”
顾念感到诧异,不由得转过头,往他的方向看了去,虽然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盛有辞咳嗽了一声,淡淡的“嗯”了一嗓子,就没有了下话。
顾念也不再说话了,半个小时候感觉到车子停下,便自行取下了安全带拉开车门走下车,连句谢谢也没说。
但她走到楼道等电梯的时候,等到天梯叮的一声响了走进去后,却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她蹙眉,“盛有辞?”
“嗯。”
“……你干什么?”
“坐电梯。”
男人回答得风轻云淡,尽管顾念看不见了,但她脑子里也想象得到盛有辞肯定是双手插袋,衣服气定神闲的样子,甚至可能目光都没看着她。
顾念自打出院忙着城北的事情后,盛有辞都没来烦过她,她还以为终于摆脱了。
今天突然这么,顾念生气得吼:“我当然知道你坐电梯,但你坐的是我家电梯,你想去哪里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脾气变很差。”
“那你也该知道,不要希望残废会有很好的耐心。”顾念气得不行,因为心里知道他肯定是去自己家的。
关键是,她拿他没办法。
以前他还正常的时候就阻止不了他,现在她看不见了,就更别说了。
顾念越想越觉得生气,有一种被命运操控了的感觉,一时间急火攻心加上醉酒,身体晃了一下差点倒过去。
但一双手,却紧紧的揽住了她。
顾念想要推开男人,下巴却被冰凉的手指捏住。
盛有辞抬起她的脸,低下头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在桥上她转头撞上他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
被吻着的顾念感觉头更晕了,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
她什么都看不见,于是感觉更加的强烈,身体也更加的敏感。
她感觉到男人撬开了她的唇舌,在横扫过她的口腔以后,用力的吸住了她的嘴唇,让吻更加的缠绵缱绻。
叮——
电梯到了顾念家所在的楼层,她猛的回神,用力的推开了盛有辞。
接着拿着导盲棍几乎是失去了理智和从容,胡乱的在地上摩挲,跌跌撞撞的从电梯里面走了出去。
盛有辞站在电梯里,气息粗重,下一秒跟了上去。
这厢,顾念原本以为自己终于甩掉了盛有辞,但当身体被男人擒住扔进柔软的沙发里时,她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盛有辞,你别这样。”顾念喝了酒,浑身无力,没办法抵抗。
“别哪样?”
男人魅惑的反问,热气喷在顾念的耳根。
与此同时,他将顾念的衬衣从小西裤的裤腰里扯了出来,带着室外的寒气的手毫不犹豫的伸了进去。
“唔……”顾念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被冷的还是被他摸的。
盛有辞还是一如既往的富有技巧,摸得顾念晕陶陶的发自内心的觉得舒服,甚至想要跟他继续下去。
“你有套吗?”顾念在他吻自己的空隙里,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
虽然她的脑子因为喝醉酒不完全清晰,但这点防御措施的意识还是存在的。
她的问题让男人轻笑,“不是让我别这样?”
“……”
“你的身体比嘴要诚实。”
顾念被他的话惹恼,蹙着眉头赌气的说:“我也是人,何况还是被你开发出来的女人,长时间禁欲,现在有需求也是正常的。”
话落,她整个人被掀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