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沈熙然，顾青的情绪有些低落。

一路上都不说话。

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李小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都说好人有好报，为什么沈熙然这个活**却这么倒霉呢？”

“那还有一句话呢，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其实不过都是人们自己说出来骗自己罢了。”顾青语气少有的沉重，前不久赵艳艳莫名其妙消失，自己也遭到不知什么人的袭击，如今沈熙然又突闻噩耗……

顾青有些消沉。

李小黎一把搂住顾青，“我看你是闷坏了，不管了，咱们今天去渡头酒吧喝个一醉方休吧！”

顾青去了酒吧，李欢自然回避。

因为之前表白的事情。顾青只当李欢觉得尴尬，也没有多想。边喝酒边聊起最近的事情来，彼此开解一番，虽然没什么卵用，但也聊甚于无。果然互相依偎着可以取暖，人终究是社会性动物。

一向酷酷的傅言今日也坐在一起喝酒，并且突然朗声唱了一首歌。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歌词顾青倒是知道的，是陶渊明的一首杂诗，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首诗吟唱出来，苍凉的歌声配上陶渊明的诗，听得人内心生出悲壮沧桑之感。这样的感觉，让顾青有一瞬的恍惚，仿佛不是在现代大都市，而是穿越到了古代，一个仗剑走天涯的岁月。

身旁的李小黎也已经听得激动，连喝了三大杯啤酒，不知触动了什么心事，眼睛里满是升腾的雾气。

一曲歌罢，傅言举杯自饮。

他是一只200年的猼訑，原本不属于这里。他刚来这里的时候，收到不少的磨难，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幸而遇见了朱顾生。后来，他立住了脚，又遇到了李欢，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所以他也向李欢伸出了手。之后李欢又遇到了李小黎，而李小黎又愿意为了保护顾青倾尽全力……

傅言不知道，朱顾生曾经经历了什么让他如此深居简出，却又古道热肠，只知道自己将这份善意承接过来又延续下去。无论生命长与短，甚至不论种类，有一些东西永远的无价的，比如友谊，比如义气，比如在一个人危难之际向他伸出的援手。

“人类的眼睛为什么要长在前面？”傅言突然问。

顾青和李小黎都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因为，人生短暂，活一辈子总是要向前看！”傅言说。

“好，向前看！”李小黎又喝了一杯。

顾青陪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