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带你去就是了。”
安忆秋点了点头,转身随知晏下了山。
而安忆秋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后的京城并不安定,阿浅按照她的吩咐,大肆宣扬侯府夫人重病难愈,四处寻医无果。而这流言自然也受有心人引导,传进了皇帝的耳朵。其实安忆秋的本意只是想要在楚江离的坑里添上一把火而已,而且她也想要弄清楚,那个背后的人究竟要做什么。
于是一道圣旨,皇帝以一种极其亲近的方式,宣安忆秋进宫受太医诊治,话虽是这么说,可那皇帝也不过只是为了报复楚江离,想眼睁睁地软禁着安忆秋,看着她一步步死掉罢了。阿浅得了旨意,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只得差人去问苏子羡,苏子羡略略思量了一下,只是回了阿浅一句话,“若你主子活着,就让她自己去一探虚实。”
阿浅便差人快马加鞭地送信前去乐安山,听候安忆秋下一步指令调遣。
“就是这里了。”知晏牵着安忆秋的手,慢慢地走到了那条林荫小径,暮光斜斜地散落在地上。安忆秋径直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头有点晕,她用力地晃了晃头,企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
等她缓过神来,抬起头,那逆着光的地方分明有个人影,是梦里曾经出现过得模糊的那个人,是她刚刚听过还有些难以接受的那段记忆里的主角,是……楚江离。当人影缓缓重叠在一起,安忆秋发现,原来,始终就是那一个人。
知晏只看见眼前的安忆秋猛的转身错过自己,径直朝山下的屋舍那边不管不顾地径自跑过去,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跟了上去。安忆秋发疯似的跑回了自己曾经的房间,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砖瓦都依旧是那零星记忆中的样子,未曾改变过。
知晏跟上时,看到安忆秋就站在曾经的院子门口,她刚想要上前打断,只见安忆秋径自走向走进屋子里,动作纯熟地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了一把钥匙,然后转身直奔后院。
“小鸽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你要么干什么?要不要歇一会再找?我怕你这身体弱……”话虽是问出口了,可对方却压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知晏理解安忆秋急切寻找记忆的心情,也就再未打断和组织,就只是静静地由着她。
安忆秋不想停下来,只想遵从自己内心的潜意识动作,果不其然,她真的在后院护墙底下找到了一个装饰普通甚至有些陈旧的木头箱子,她将钥匙插进去的那一瞬间,连呼吸都静止了。里面只有一沓被裁成一半一半的宣纸,那些纸上,或者是画着楚江离,或者是写着习得的草药,还有好多病例所开的药方,还有一些被折叠得极其仔细的,四四方方的小纸条。
安忆秋小心翼翼地抽出其中一张,只见那纸上话语寥寥,“君如参星我为商,此去一隔两相望”,手指触着那泛黄的纸的底部,似乎还有被泪水打湿的痕迹,那几滴泪痕处,褶皱得尤其厉害。
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疼,安忆秋几乎难以忍受那阵疼痛,头像是快要爆开,好多的东西蜂蛹入她的脑海里。
她好像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曾经那个在树丛中试探她的少年,那个与知晏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成一团的少年,那个答应她保守秘密,教她药理知识的少年,那个告诉她……他要离开了的少年,她想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