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故事还没有讲完,”楚江离站起身来,走到案几旁的太师椅上坐下,略略理了理头绪,“你父亲的死被皇帝说成畏罪自尽,惹起朝堂一阵大快人心的响应,连你表叔也是得到了这样的消息,决心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吃苦头。当初你父亲带着你表叔来见我时,一是为了探讨此事,二也是为了交代后事,我理解你父亲的暗示,他将你留在你表叔家,是为了保护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我表叔家里?何谈最危险?”安忆秋疑惑地看着楚江离,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最危险,这便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你还记不记得我最初告诉你,皇帝安排了内应在你父亲身边?那个人,就是你表叔……”
“什么!我表叔?内应?”安忆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虽然到现在为止,她对于表叔的记忆依旧是一团乱麻,但是她可以非常肯定地说,表叔绝没有那一幅内应小人的做派,又怎会是内应呢?
“我并未撒谎,这的的确确就是你父亲讲与我听的事,他知道你表叔接近他目的不纯,甚至危机重重,但是在他了解你表叔的为人以后,他肯定你表叔的目的只有监视他,对你没有任何想法,所以为了掩住皇帝的耳目,他没有拆穿你表叔的任务,反而是将你托付给了你表叔,将你的一举一动暴露在皇帝的视线范围内,明晃晃地告诉皇帝,你与此事无关,所有的风尘都会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不见。”楚江离定定地看着安忆秋,语气态度带着些许遗憾和诚恳,让安忆秋没办法不相信他。
“而后,你父亲身死之前,特意给我一封信,信上内容简短,只寥寥数语,他拜托我,在他死后照顾寄养在你表叔里的你,哪怕只是以兄妹相称也好,只要能护你安好,他愿意放弃一切。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父亲从未放弃爱你,只是没有机会了。”安忆秋没有再反驳,只是眼眶又红得不像样子,这两天哭得太多了,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只能湿润着眼眶,继续听下去。安忆秋突然渴望从楚江离嘴里再多听一听关于父亲的点点滴滴,多听一听她那个爱得深沉的父亲,委曲求全地想要带给她的,那片只属于她的“太平盛世”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