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月偏头看向他，“他要杀了爹呢？”

楼轩宸默了片刻，却还是道：“有我在，你别出声。”

如今楚天阔大权在握，他不敢保证楚天阔会不会放过小月，只希望他与小月之间的那一点情分能让他网开一面，哪怕只能保住小月一人也好。

楼心月轻声应了他，低头却在唇角牵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浅笑，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楚天阔终于将目光落在楼府这边，带着杀意的寒芒，落在了楼岩申身上，“陈氏造反的证据，丞相大人出了不少力吧？”

楼岩申面不改色，小意讨好，“荣王殿下说的什么话，微臣是奉命行事，实属无奈。”

他也着实没料到，一向以纨绔废物之名响彻京城的荣王殿下，竟然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若是早知道，怎么会留他到今日？

楚天阔冷声嗤笑，“本王也知道丞相大人向来不见棺材不掉泪，所以给大人准备好了人证物证，到时......”

“王爷。”楼轩宸突然出声打断他，“家父是奉皇上旨意行事，虽然有过，但罪不至死吧？”

若不是楚义礽因陈贵妃迁怒陈氏，陈氏一族就不会出事，说到底也是皇帝心眼小，他爹不过是被人借的一把刀而已。

“放肆！”萧乾厉声呵斥，“罪臣之子也敢用这种语气与王爷说话？”

楼轩宸执意看着楚天阔，“我爹当年虽位居九卿，却并没有那么大能耐构陷陈氏，说到底，我爹只是奉命行事。”

楚天阔目光沉沉，偏眸看向楼倾倾，“楼丞相与皇贵妃合谋陷害宫妃，也叫奉命行事？”

楼轩宸一怔，没有开口接话。

楼倾倾却像是被突然惊醒，她知道楼岩申此刻是自顾不暇，而楼轩宸根本不打算救她，她一把抓住楚天奕，“奕儿，母妃、母妃都是为了你啊，你要救救母妃，救救母妃，母妃不想死。”

楚天奕回过神，看向楚天阔，“荣王......”

“她必须死！”楚天阔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打断他。

楚天奕手臂一颤，紧了紧眉心，“你该知道，我手下的死士也不少，若非要整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不过是两败俱伤。”

楚天阔正要开口，他又道：“三日前我从你手中抢来的那个女人，你不想救了？”

楼心月一愣，目光从楚天奕脸上落到楚天阔身上。

楚天阔拧眉，“她只有一条命。”

也就是说，只能换一个人，楼倾倾，或者他自己。

楚天奕眸色一沉，沉默许久，偏眸看向楼心月，“程思思换我母妃性命，我手下的势力拱手相让，助你登基，你让月儿走，保证楼家的事不会牵连到她。”

楼心月一惊，猛地看向他，“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舍己为人了？谁要你多管闲事！”

神经病啊，就楚天阔这个大醋缸，听你这么说还不要气死，你这不火上浇油吗？

楚天奕却突然笑了，“母妃于我有生养之恩，月儿......因为是你。”

楼倾倾猛然变了脸色，面容狰狞的看向楼心月，“我道是哪个狐媚子让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奕儿神魂颠倒，背着我与彭月茹暗中勾结，好好的未婚妻设计成了残花败柳，原来是你！楼心月，我自认这么多年待你不薄，你都要去南国和亲了，怎么还如此不要脸的勾引我儿！你......”

楼倾倾话没说完，却被楚天阔一掌打了出去，一瞬间五脏六腑都搅乱在一起，一口血喷了出来。

楚筱筱下意识想要过去扶她，却又停住了脚步。

她向来知道母妃自私，利欲熏心心，唯利是图，却没想到她竟能对小月说出这般恶毒的话。

若今日是别人说了这话，她不上去打人就不错了，可那是生养她的母亲，她不仁，自己却不能不孝。

沉默许久的孙畅挽却突然失声笑了，“哈哈哈哈哈，楚义礽那般薄情寡义喜新厌旧的人，生出的儿子倒是一个比一个痴情，真是可笑！”

长公主深吸了口气，在她面前蹲下，“母后......”

楚义礽闻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想说什么却被气的又吐出一口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一直沉默的德钦王见楼倾倾受伤，突然对楚天阔出手，“逆贼，去死吧！”

楚天阔早就防备着他，见他出手，不躲不避，直接迎了上去，不到十个回合，德钦王便败北，被楚天阔一掌击中胸口，直直的落在楼倾倾身旁。

楼倾倾吓的变了脸色，顾不得身上的伤就扑过去抱住他，“阿佑！”

见此情景，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若是此刻还看不出什么，那可能是真的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