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着等到毕业了,她要亲手设计一栋属于自己的建筑,不让任何人指手画脚,用余下的生命,设计一栋让世人惊叹的建筑,她心之所往的建筑,即使她死了,当别人看到这座建筑的时候也能偶尔想起她的名字。
可是后来毕业了,她也没机会了。
来到这里之后,因为各种机械条件不足,材料也不足,她也没机会再实现这个愿望。
可她总会在无聊的时候,空闲的时候,拿出那套在她心里已经有了轮廓的图纸,然后一笔一划的用炭笔画出来,每一个结构,每一个细节,都画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
尽管最后或许一样不会实现,可她却是依赖这些,让自己不要彻底忘了那个世界,那些亲人朋友。
上辈子为了报仇,她已经舍弃了一次,这次重生归来,她想要重新捡回来。
她有大把的时间,一辈子那么长,即使机械条件达不到,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能工巧匠,甚至懂机关术的人也有,说不定可以做到呢?
看着手底的蓝图渐渐露出了冰山一角,楼心月伸了个懒腰,勾唇笑了。
灯光下,那张精致漂亮的容颜越发的迷惑人心。
楚天阔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窗口处,见她画的认真,倒也没上前去打扰她。
一直等到楼心月自己画累了,把炭笔放下去洗手的时候,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
看到窗户边上站着的人影,楼心月确确实实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楚天阔,她砰砰直跳的心脏才算渐渐平复下来,然后像是没看到他一样,转身去洗手。
炭笔虽然比毛笔用着顺手,但太脏了,每次都弄她一手,偶尔还会不小心沾到脸上去。
等楼心月洗完手转身,却发现那货已经不要脸的躺在她的床上,还抱着她的被子不撒手。
楼心月沉着脸走过去拉开被子,语气不善,却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显得有些沙哑,“下来。”
楚天阔眼睛睁开一条缝,悄咪咪的看了她一眼,摇头,然后还翻了个身,“不要。”
楼心月一噎,深吸了口气,不下算了,她没心情跟他较劲,大不了今晚睡贵妃榻上去。
想着,楼心月转身,却突然被握住手腕。
楚天阔微微用力便将她拉了回来,翻身压了上去,垂眸将情绪掩盖在眼底,“你在画什么?”
楼心月蹙了蹙眉,尽管看不清他的情绪,但她却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糟糕,处在一种爆发的边缘。
她有些好笑,分明该生气的是她,他到底在气什么?
“王爷,您能先从我身上下去我们再好好说吗?”她的语气很柔和,没了方才的低沉,却也带着几分疏离。
楚天阔猛地抬眸看向她,眼底的寒芒倏忽闪现,“你叫我什么?”
楼心月蹙了蹙眉,“王......唔。”
楚天阔低头堵住她的唇,几乎像是野兽在撕咬一般发泄着心底的怒火,可也只是一瞬,他便又变得温柔,轻轻在她唇瓣上摩擦着,好半天才抬起头,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委屈,“之前明明是叫小阔爱的。”
楼心月上辈子没少见他在自己面前装,什么都装,装柔弱,装可爱,装委屈,不要脸的时候那脸皮大炮都轰不破。
如今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又在装。
分明是一个强势又霸道的男人,性子霸道到说一不二,命令但凡传下去,就连楚策那种嬉皮笑脸的人都不敢阳奉阴违,可是偏偏喜欢在她面前装。
楼心月定定的看着他,“要么滚下去我们再好好谈,要么就不用谈了。”
“好。”楚天阔很是乖巧的从她身上一滚,躺在她身边,手却攥着她的手,“我们好好谈谈。”
楼心月被他这乖巧的模样吓了一跳,这货乖巧?开玩笑!
楚天阔要是什么时候学会“乖巧”了,那才是稀罕呢。
“我觉得......”楼心月避开他小奶狗一般看着她的视线,然后开口。
“你不用觉得。”楚天阔张口就打断她,直觉她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怕他一时间绷不住要破功,这么半天就白装了,“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杀了我自己我都不可能会对你动手,那是意外。”
“我不是说这个。”楼心月眼皮一跳,“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楚天阔想了想,点头,“你说。”
楼心月看向他,眼神认真,“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赫连默啊,如果我去南国和亲的话,嫁给赫连默好像也挺不错的,所以......”
最终,楼心月在他几乎暴躁的要杀人的目光下渐渐禁了声,没胆子继续说下去了。
楚天阔到底是楚天阔,即使装的再乖巧再软弱可欺,到底还是一只残暴的恶狼,指望他突然就乖巧可欺了?不存在的。
“所以......”楚天阔接过她的话,“你想让我杀了他?”
楼心月眸色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好半天没有开口。